虽然这次谢小安被夫人打了板子,但是却是世子匆匆从府外回来救下。
而且还当着府中所有人的面一路把她从主院抱到了听松院。
所以对于谢小安在世子跟前的地位,府中的人自有思量,想讨好的便尽力讨好,不想讨好的也都客客气气的。
角门处的谢满等人碰了一鼻子灰,他们看着小厮的举动自然恼怒,可也不敢上前找麻烦。
只能一家三口找了个价格便宜的酒楼,夫妻俩给谢满开了个下等房之后和掌柜的商量着以极低的价格住进了柴房。
而谢小安这边则在思索着该如何摆脱原身的原生家庭。
刚才守门的小厮把三人在府外的对话原原本本的让小丫鬟传给了她。
她这才知道原来那几人是惦记着自己的赏银呢!
谢小安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冷意,想把她的银子拿走?休想!
至于这消息是谁告诉他们的?谢小安猜测是佩儿。
谢小安心下忍不住喟叹,佩儿,既然你都到如今的境地了还使手段来恶心我,那我不趁你病要你命,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谢小安美眸一转,等芍药过来时便对她道:“芍药,我近日身子不便动弹,有件事要请你帮忙。”
芍药俯身听她耳语,之后便回屋子换了一身衣裳出了府。
她去找了牙婆,牙婆知道她是世子身边的大丫鬟,便也对她客气,等她问佩儿被卖往何处时,牙婆也没多问,一股脑的告诉了她。
芍药得到消息之后去了佩儿所在的那户人家,她在那小院对面的茶棚坐下喝着茶,直到见到院子里出来了两个丫鬟她才起身。
放下两个铜板之后她往那院子的方向去,半路的时候似不经意间撞上其中一个尖下巴三角眼的丫鬟。
那丫鬟横眉倒竖凶道:“你没长眼啊?!”
芍药歉意道:“对不住对不住,我赶时间去张府找人,便没注意看路。”
那三角眼丫鬟还待再凶,却被她旁边一个年长一些的丫鬟拦下了,那年长丫鬟看着芍药道:“张府?”
芍药点头:“对,就是前面这个张府,我找了好久才找到的,所以便有些激动,不注意才撞到了你们,真是对不住。”
三角眼丫鬟打量着她道:“你去张府找谁?”
芍药犹豫道:“以前一起在府里做事的丫鬟。”
三角眼看她神色闪躲便知道其中有事儿,冷哼道:“我们便是这张府的女主人身边的丫鬟,你要找谁说出来或许我们还可帮忙递话。”
芍药眼眸闪了一下:“是近日新到贵府的丫鬟,名叫佩儿。”
张府不是大户人家,奴仆也很少,就几个人,所以对于新到府的佩儿那两个丫鬟都有印象。
三角眼继续道:“你找她干嘛?”
这下芍药便有些吞吞吐吐,那年长的丫鬟见状便道:“你若说了,我们还可帮你传个话,你若不说,我们便不让人给你递话。
身为张府女主人的贴身丫鬟,她们自然可以做到。
芍药状似纠结了一阵道:“不瞒二位,我找她是为了要回一样东西,之前那佩儿在府中勾引主子,被我们府里的女主人发现之后便杖责发卖。”
“可哪里知道她竟然偷了女主人的首饰带走,幸好被及时追回,但过后才发现少了一根贵重的簪子,女主人这才派我来找她问问簪子的下落。”
那张府的两个丫鬟听得瞪大眼睛,对视一眼之后心中决定必定要将此事告诉夫人。
正当芍药要跟着那两个丫鬟去张府的时候有一个小丫鬟跑过来道:“姐姐,簪子找着了。”
芍药奇怪道:“在哪儿找着的?”
小丫鬟老实道:“在佩儿原先睡的床铺下。”
芍药没有再问,只道:“找着就好。”
随后她转向那两个丫鬟说:“现下东西已经找着,便不去打扰了,多谢二位,现下我还有差事,便先回了。”
跟那二人微微点头之后她便带着小丫鬟走了。
等走远之后她递了一两银子给小丫头:“这是赏你的。”
小丫头推辞道:“能给芍药姐姐做事我就已经很开心了,不要银子。”
芍药笑了笑:“给你就收着,走吧,回府。”
这银子是谢小安特意给她的,便于她行事,这小丫头也是听松院的丫鬟,就在眼皮子底下,也不怕她泄露此事。
而那两个丫鬟去买了针线之后便回府告知了张夫人这件事。
张夫人听闻之后饭后散步的时候打量着那个佩儿,生得楚楚可怜,现下带着伤握着扫帚扫地,当真是招人心疼。
等张老爷回来经过院子时,佩儿忍不住给张老爷送了个秋波,要是能搭上张老爷,她在府里的日子也好过一些,至少不用日日带伤扫这该死的破地。
这一幕刚好被张夫人看到,她眼睛一眯,温柔唤了一声那已经愣住的张老爷:“老爷,该用膳了。”
张老爷是靠妻子的娘家起家的,很是惧内,这下也不敢再看那故作可怜的佩儿,低头回了屋子用膳。
而佩儿脸色阴沉的站在原地,心里啐道,废物!
从那之后张夫人便把佩儿调到了厨房看火,并让人盯着她,不准她在除了厨房和柴房之外的地方晃悠。
这样一来,佩儿每日便只能在厨房看着火,还要劈全府用的柴,劈完柴之后夜间只能在柴房睡觉,想去府外递消息也做不到。
夏日天热,她身上带着伤日日干重活,还要一直守在灶火边,吃的是剩饭剩菜,伤势便日渐加重。
可即使如此,张夫人还是命人将她喊起来劈柴,不然便不给饭吃,佩儿这下便没有任何时间和精神去想办法对付谢小安。
她不明白张夫人为何如此对她,便想问问清楚,可是整个张府在张夫人的命令下,没有任何人和她说话。
如此下来,没多久佩儿便起不了身,在柴房的枯草堆上奄奄一息。
下人禀告了张夫人,张夫人去看了一眼,那佩儿已经多日未沐浴过,身上的伤口还流着血,身上便有一股怪味。
张夫人用手帕捂住口鼻,嫌弃的撇了一眼道:“真是晦气,给她上点药,若没死,便继续干活,若死了,拖去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