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安是个不喜欢欠人情的人,若是不做点什么感谢赵京墨,她的心里就老搁着一件事。
墨语这下更是不敢答应,他抬袖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心里百转千回,这要怎么拒绝?
若是世子知晓自己给谢小安带话约赵大人吃饭,那自己焉能善了?
墨语没办法,最后只能道:“恐怕不行,这几日我要回家探亲,并不跟在世子身旁伺候,没机会见着赵大人,恐怕无法帮上小安姑娘。”
谢小安看他神情,知道他大概是不会帮自己的了,便也不为难人:“好吧,既然如此,我另想办法就是,你不必挂怀,那就这样吧,我先走啦。”
墨语看着她和自己擦肩而过,心里琢磨着这事儿要不要告诉世子爷,最后他还是决定装作不知道算了。
而谢小安则回了自己的房间写了一封信,信上言:
“赵大人安好,我是谢小安,之前承蒙大人相救,小安还未谢过大人,不知大人后日可有空?若有空,小安便在好食记设宴答谢您。”
谢小安看着自己写的信,嗯,字是不好看了一点,语言也白话了一些,但是没关系,能看懂就行。
她去了角门处,往外走了一会儿,见着一个乞丐,对那乞丐道:“你去大理寺帮我送这封信给赵京墨赵大人,回来之后我给你五个铜板。”
那乞丐年纪不大,听闻此话眼睛一亮,擦了擦手才接过信件,随后便往大理寺跑去。
谢小安则是寻了一个荫凉的地方等候。
大理寺,赵京墨正在处理公务,忽听下属来报,说是有一乞儿送来一封信,言明是给自己的。
赵京墨疑惑的接过下属递过来的信,打开之后看完内容便笑了,他忙问下属:“那乞儿可还在?”
下属答:“回大人,还在。”
像这些乞丐做惯了跑腿的活,自然知道若是有回信便一起带回去,还能多得一笔钱。
赵京墨闻言便抽出纸张写了几句话折好装进一个新信封递给下属道:“你把这个给那乞儿,让他带回去给送信的人。”
说着赵京墨又掏出五个铜板给下属:“这是给他的。”
下属接过信和铜板便领命往外去了。
谢小安正看着前方的一只飞鸟飞过时,那乞儿快步跑了过来,递过一封信给她:“这是那人让送给你的。”
谢小安接过信之后给了他五个铜板,那乞儿便走了。
她没急着打开信,直到回了房间才打开,上面写着:
“相救之事小安姑娘不必挂记,京墨后日有空,便在好食记静候姑娘。”
谢小安看完信之后便去找了张嬷嬷说是后日休沐,要出府一趟,张嬷嬷也没有为难,直接答应了。
而这时候,谢小安不知有人进了她的房间。
佩儿已经观察了谢小安多日,今日见着谢小安出了府,她也悄悄跟了过去,远远见着谢小安给一个乞儿递了一封信,后面又收回一封信便回了府,佩儿远远的跟着她回了听松院。
见谢小安出了房门佩儿便悄悄进去,看见桌上的信便连忙拆开看,她以前是秀才的女儿,秀才犯了事她才被卖身为奴,自然识得一些字。
佩儿看完之后把信恢复原样装好便出了谢小安的房间。
直到回了自己的房内佩儿才思索着怎么给谢小安下绊子。
那个字迹定是男子写的,不若等到后日自己再向世子爷告发此事,届时谢小安正在好食记私会男子,世子爷肯定一抓一个正着。
到时候事情败露之后,她就不信世子爷会不生气,会不处置谢小安!
于是在时间过去了两日,谢小安已经出府赴宴的时候,佩儿一副刚刚回来的模样,见世子爷在看书,便故意打理着帘子和芙蓉聊天:
“芙蓉,刚刚我出府去送东西给我那婶婶的时候,在街上看着小安姐姐了。”
芙蓉并不奇怪,只擦着烛台头也不抬的道:“小安今日休息,不用上值,可能出府玩去了吧。”
佩儿用余光看了一眼还在看书的世子爷,故意问道:“小安姐姐可有兄长?今日见她和一男子走在街上相聊甚欢呢。”
芙蓉这下不说话了,只转头皱眉看向佩儿,佩儿无辜的和她对视。
而这时,陆昭瑾淡声道:“你说什么?”
佩儿这才装作说错话了的模样,捂着嘴支支吾吾的,直到陆昭瑾放下书本冷眼看向她,佩儿才一副因为害怕不得不说的模样道:
“就是、就是奴婢今儿见着小安姐姐和一男子在好食记那条街上,许是奴婢看错了,也或许,那男子是小安姐姐的兄长。”
陆昭瑾冷“呵”一声,他心知肚明,谢小安哪儿来的兄长?
芙蓉在旁看着,只觉得怕是不妙。
而陆昭瑾已经起身往内间走去,他道:“更衣。”
芙蓉便连忙进去给陆昭瑾换了一身外出的常服,而佩儿的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快意。
好食记里,谢小安和赵京墨已经点了一桌菜,还要了一壶酒。
谢小安给二人倒满酒之后举起酒杯道:“第一杯酒,谢大人的相救之恩。”
赵京墨端起酒杯和她碰杯之后无奈道:“小安姑娘真的不必挂怀。”
谢小安笑了笑,一饮而尽之后又倒了一杯酒,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这第二杯酒,是小安自罚的,我未曾料到这家店的生意如此好,竟没有了包房,委屈你和我坐在这大堂了,只是这家店的菜是真的好吃,你可以尝尝。”
赵京墨勾唇一笑,拦下了她喝酒的动作:“此言差矣,我并不感到委屈,相反,我今日很是欢喜。”
谢小安:“嗯?是发生什么好事了吗?”
赵京墨注视着谢小安道:“是。”
谢小安见他没有说下去的意思便也不再问,只是举起酒杯道:“那我们便为你的欢喜事干杯!”
赵京墨低头一笑,温柔的看向谢小安和她轻轻碰杯后道:“好。”
他心想,今日和你相见,是我回京之后最欢喜的事。
二人又聊了一些各自回京之后的事,谢小安关切道:“不过说起来,你的腿伤已经痊愈了吧?”
赵京墨想到了自己匣子里装的手帕,那是那日谢小安给他包扎时用的,已经被洗干净之后好生收着了。
他温和道:“已经无碍了,若是说起答谢,我也得谢你那日为我上药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