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部，吴天明正捧着杯子坐在那喝茶。
“扣扣扣——”
吴天明头也没抬：“请进。”
“吴支书~”
听到是林柔凝的声音，吴天明顿时眉头就皱成了个“川”字。
他瞪了一眼林柔凝，起身，特意把办公室的门打开，然后压低声音：
“不是告诉你，这几天我们别见面了。”
吴天明语气不好，对林柔凝的反感这会全都表现在脸上。
林柔凝听了委屈地看着吴天明，眼睛氤氲着雾气，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想你了，这几天你都不理我，我心里好难受。”
吴天明看着林柔凝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忍，但还是硬着心肠说：
“我们现在的关系很敏感，不能被别人发现。
你要理解我，等过了这一阵，我们再见面。”
林柔凝低下头，提起袖子擦擦眼泪：“你说的我都懂，我也不想给你添麻烦。
可是，你也知道，我这要不是到了不得已的时候，肯定是不会主动来找你的呀。”
吴天明想想也是，自从二人勾搭上之后，为了不让其他人发现两人的关系，基本上都是他去找的林柔凝。
门外经过一个人，吴天明故意提高音量：
“好了好了林知青，有什么困难可以跟大队说。
大队要是能帮你的，肯定会尽量帮你的。”
林柔凝心里冷笑，狗东西，装的还挺像。
“支书，我也不跟你卖关子了。”林柔凝抬头怔怔看着他，“眼瞅着咱们大队自己的学校马上就要盖好了，到时候少不了要从咱这帮知青里面找老师教孩子。”
得，话一出口，吴天明就知道对方要说什么了。
感情是为了学校老师这个名额来的。
“你不是已经在罐头厂了么？”吴天明不解。
当初林柔凝找上他以后，没多久他就顺手帮她弄进罐头厂。
林柔凝微微抬起下巴，目光紧紧地盯着支书：
“罐头厂每天不是洗果子就是给果子削皮，下乡前，我也没干过这个活。
厂里的人总是嫌我我动作慢，跟不上趟。
支书，我觉得自己还是合适到学校当老师。”
吴天明双手背在身后，心想，这老师谁去不是去，实在不行，就把这个林柔凝给安排去学校也行。
于是他就点点头，算是默认了。
林柔凝看到吴天明点头，知道自己这事已经成功一半。
吴天明见自己都答应了对方还赖着不走：“还有事？”
林柔凝等的就是这句话，她把自己刚刚从大队长家里出来的时候，遇到姜菀的情形给吴天明添油加醋的又说了一遍。
“吴支书，姜菀虽然对大队贡献不小，可是她现在又算不上是咱们大队的知青，还要回来跟我们抢学校老师的名额，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提到姜菀，林柔凝差点没把牙咬碎。
这个姜菀自从来到大队第一天开始，对方就处处跟自己作对，抢走了自己的所有风头。
后面她又眼睁睁看着对方嫁给了军官，自己阴差阳错被小混混占了便宜，弄得爸妈也嫌她丢人，还跟她断绝了关系！
她为了养活自己，才不得不在大队里勾搭其他男人替给自己干活，目的就是为了多挣几个工分活下去。
而这一切，全都是姜菀造成的！！！
想到这些，林柔凝眼神充满了怨毒，她恨姜菀，明明都已经过上好日子了，现在还要过来抢她的名额！
吴天明一听，原来是在担心这个。
他摆摆手，笑的一脸阴险，语气也是斩钉截铁：
“别着急，姜菀确实对大队有贡献。
可是，就算贡献在大，谁敢让臭老九的女儿到学校给孩子教书？”
最近不少大队都有知青回城的现象，吴天明前天去开会，顺便去了一趟知青办。
到了那里，他无意中看见了姜菀的档案。
父亲那一栏，写的竟然是下放！
他看到的第一眼，又是惊讶又是庆幸。
惊讶的是，姜菀没想到竟然是臭老九的女儿，都这样了，平时在大队行事作风还敢那么高调。
后面又庆幸，庆幸当初自己还好没招惹上她。
这年头上面风头那么严，自己要是跟个臭老九的女儿不清不楚搞在一起，自己的官途百分百会受影响不说，说不定自己也一辈子都要被牵连。
林柔凝心里忍不住一阵狂喜。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死对头姜菀居然是臭老九的女儿！
这可真是老天爷开眼，给了她一个绝佳的机会。
这会儿林柔凝心中充满了幸灾乐祸的情绪，仿佛已经看到了姜菀被自己踩在脚下，被人唾弃谩骂的场景。
想着想着，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自己的心情也变得愉悦起来。
这下，学校的名额，肯定就是自己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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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方便，姜菀中午干脆弄了个“海鲜大咖”。
螃蟹，螺全都洗干净上锅蒸，配上自制的灵魂蘸料，那滋味，只有一个字，绝！
海鱼也是清蒸的，肉质鲜嫩，入口即化。
“来了来了。”
姜菀端着一大盆“痛风套餐”，放到桌子上。
“吃了海鲜可千万别吃杨桃，会中毒。”
上次就有人吃了海鲜又立刻吃杨桃，结果就是上吐下泻，食物中毒。
周蕊赶紧放下手里的书，去帮忙。
自从之前姜菀跟她说，后面可能会恢复高考，周蕊下工之后，都会抽空看书复习。
两个人边吃边聊，周蕊把最近大队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
“这么说，霍湛华为了能回城，是自己故意把腿弄受伤的。”
周蕊点头：“这事大家都也都心知肚明，很多地方，但凡是家里有关系的，早把孩子从乡下调回去了。”
霍湛华一直想回城，可是前段时间他爸犯了事，帮他找关系回城的事就耽搁了。
情急之下，霍湛华干活的时候，故意把腿给摔断了，只能通知家里把人接回去治疗。
“没想到家伙对自己还挺狠的。”
在姜菀吸着海螺，嘟囔了一句。
周蕊啃着螃蟹：“估计是看别的大队都有人回城，着急了。”
很多下乡的知青，有的一来就是好多年。
不少知青家里没有关系，到最后都只能留下来，在当地结婚生子的人比比皆是。
前些日子，知青院的张强就跟大队刘婶子家的二花结婚，搬出了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