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们全都跪到地上,齐声道:“大军得皇上庇佑凯旋,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起来,”皇上脸上的笑收了些,不赞同道:“不是朕庇佑,是金将军和珞儿他们一行人冲锋换来的,这怎么就成了朕的功劳了?”
太子笑着上前一步,“父皇所言极是,此次这般顺利,离不开每一个前往边境的人。”
皇上站起身,“今日就到这儿,退朝。”
曹公公跟在皇上身后,见皇上侧头过来,连忙答道:“皇上,今日是小公主来信第三日。”
皇上笑睨着他,也不恼。
“朕还未问你便先答了,朕是想让你去叫太子和李丞相来御书房。”
曹公公一噎,“奴才知罪,请皇上责罚。”
“行了,”皇上摆手,“朕不怪罪你,去吧。”
等曹公公退下去,皇上叹息一声,朝御书房去。
怎么才过去三日,他觉得都过去好几日了。
……
太子和李丞相被领进御书房时,皇上正在确认虞伊珞来信的日子。
“参见皇上\/父皇。”
皇上收起信,让二人平身。
“李爱卿,闵丘那边如何?”
李丞相拱手道:“回皇上,都按皇上您说的去办了,让人盯着呢。”
皇上点头,“那就好,一定要确认清楚是否还有同党。”
让李丞相退下后,皇上又看向太子,“朕叫你过来是想说你的婚事,本想上个月举办的,谁知出了这事,现在边境的事已经平定,你的婚事也该办了。”
太子恭敬道:“全凭父皇做主。”
皇上瞥着他,有些不悦道:“什么都凭朕做主,到时候珞儿又说朕不体谅你。”
看太子一副不知该如何接话的样子,皇上又继续道:“罢了,你这性子。”
太子:“……”
他这么回答有什么不对吗?
“父皇没有不体谅儿臣,儿臣知道,父皇给儿臣挑的太子妃都是考量过才定下的。”
皇上满意的点头。
“你知道就好,你是储君,与皇子不同,他们娶女子只要家世清白,朕不会阻拦。但你不行,你若是娶了一个不识大体的太子妃,怎么当得起一国之母?”
“儿臣明白父皇的苦心。”
太子妃是皇室的颜面,太子不否认皇上的说法。
“等你和太子妃成婚后,要不要纳侧妃朕就不管了。”
省得珞儿又编排他,说自己都不愿意进后宫,还给太子皇兄塞妃子。
太子诧异的看着皇上,又恢复正常神色谢恩。
“别诧异的看着朕,”皇上示意他坐下,缓声道:“朕当太子时,爹不疼娘不爱,娶妃都是先皇做主,根本就由不得朕是否愿意。”
正因为他体会过这些,才想让太子在没有自由选择权的情况下,尽可能的给他挑一个舒心的太子妃。
如珞儿所说,其他几个儿子都娶了心仪的姑娘,有时候他觉得确实有些对不住这个长子。
“谢父皇。”
太子脸上笑容真切,起身亲自给皇上奉了茶。
“儿臣听常嬷嬷说过父皇您之前的事,比起父皇,儿臣已经很知足了。”
虽然很多事他不能随心所欲,但父皇都有在尽可能的为他考虑。
“真话?”
皇上抬眼看着太子,笑问。
太子也笑着回应,“肺腑之言。”
……
九月十六。
皇上率领一众大臣在宫门口迎接回京的虞伊珞一行人。
人还未到,皇上便已经张望了无数次。
“怎么还未到,不是说入城了吗?”
曹公公笑道:“入了城还得穿过集市再抵达皇宫,应该快了。”
皇上微眯着眼睛,正想坐下,却见禁军副统领疾步而来。
“禀皇上,金将军他们即将抵达。”
果然,在禁军副统领退下后没多久,前方便响起马蹄声。
皇上抬眼看去,一众人马中,虞伊珞开心的冲他挥手。
他嘴角动了一下,想起虞伊珞不告而别一事,又压下嘴角的笑。
【打了胜仗爹爹怎么还拉着脸?难道被闵丘威胁了?】
【不应该啊,闵丘不是在子阳和林其的监视中吗?】
皇上:“……”
金庭安一行人抵达宫门口不远处,翻身下马,上前跪地行礼。
皇上挥手让众人起身,身后的大臣们便又拱手道:“恭迎金将军和众将士凯旋而归。”
“谢各位大人。”
“好了好了,大家都别客套了,”皇上打断他们的客套,“一路舟车劳顿,大家也辛苦了,先回去休息,明日再向朕汇报相关事宜。”
“谢皇上天恩。”
这时,一阵疾驰的马蹄声传来。
众人神色一变,往前方看去,只见闵丘带着四人骑马而来。
马蹄掀起一阵灰尘,他们在金庭安的旁边停下,翻身下马,径直朝李云鹤方向走去。
李云鹤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师父,规规矩矩打了招呼。
“师父。”
闵丘看着她,脸上隐隐有些焦急,“楼青呢?”
若不是从李丞相嘴里得知天齐已经大获全胜,他还不知道楼青和天齐已经打了起来。
他明明说过,现在不是时机。
“死了。”
李云鹤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说这话时也格外平静。
“死了?”
闵丘身子踉跄了一下,盯着李云鹤,“是你们杀了他?”
李云鹤没有说话,闵丘却已经知道了答案。
“我能问师父一个问题吗?”
闵丘还没从楼青死亡的消息中缓过来,没有回答。
“师父为何要帮楼青,您不是最不愿意看到战争发生,为何要主动挑起战争,拿无辜百姓去试药,还威胁他们的家人?”
皇上身后不知情的大臣们听了这话,惊愕不已。
闵丘抽出身边属下的剑,周围的人忙急声道:“保护皇上。”
李云鹤见闵丘抽出剑,依旧站在原地,他定定的看着闵丘,等待着他给自己一个答案。
闵丘拿起剑,走近他一些,在众人以为闵丘要对李云鹤动手时,却见闵丘把剑塞在了李云鹤的手中。
“如今说什么都没意义,杀了我。”
他苍老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闭上眼睛。
“师父以为我不敢杀你?”
李云鹤握着剑的手指节骨泛白,眼底复杂的情绪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