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很是寂静,只听得烛火燃烧的声音,千绝抱起虞伊珞回头看着丞相。
“不会。”
丞相松了口气,“那就好,皇上之前其实没有这般糊涂的。”
她是觉得心寒,但不至于要她死。
翌日。
女皇并未上朝,而是低调的出宫来到了丞相府。
她带着凌乐,被人引到丞相的房间,丞相听人禀报,起身行礼。
女皇打量着她的变化,挥手让人退下去,示意凌乐去门口守着,这才亲自扶她起身。
丞相顺势站起身,露出一副极其恭顺的样子。
“皇上驾临,臣有失远迎。”
“丞相可还记得昨日之事?”
女皇坐到椅子上,紧紧盯着丞相。
“昨日?”丞相蹙眉揉了揉脑袋,看起来很是痛苦的样子,“臣不知道,不知道。”
“没事,”女皇安抚道:“你不记得没关系,朕记得,你昨日同朕说要好好辅佐朕和太女。”
“辅佐皇上和太女。”
丞相眼睛变得有些空洞,嘴里不停重复着这句话。
“对,丞相要好好记得。”
女皇觉察到她的表情变化,认为药已经起了作用。
丞相郑重跪到地上,“臣誓死完成皇上您的指令。”
说完磕了一个头。
女皇嘴角露出一个真切的笑容,起身扶起丞相,“快起来。”
丞相站起身,恭敬的站着,没有说话。
女皇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心里突然有些感慨。
丞相恭顺的样子让她心安不少,和丞相争吵时她就在想,若是丞相恭顺些就好了。
可现在丞相真成了这个样子,她却没有想象中的高兴。
若是之前的,提到太女她会毫不迟疑的拒绝,哪会这般恭顺。
她站起身,“方才朕瞧着你好似有些不舒服,这几日你先好好休息。”
丞相正担心和女皇相处多了露馅,毕竟女皇和她认识多年,对她足够了解,她又是第一次欺君,心里难免有些没底。
没想到女皇竟然让她先休息几日,她从未觉得女皇说话有这般好听过。
这样她就不用再演戏,演不好露馅影响千绝他们的计划。
她偷偷松了口气,拱手对女皇行了一礼。
“臣谢过皇上。”
送女皇出了门,丞相忙把门关上,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心道终于糊弄过去了,二人真是信得过她,难道就不担心她露馅吗?
……
女皇出了丞相府,上了马车。
“朕瞧着现在的丞相顺眼多了。”
凌乐没说话,心里默默腹诽。
现在这个什么都听你的,你自然觉得顺眼。
过了一会儿,她道:“丞相没有什么不适吗?”
女皇抖了抖衣袖,漫不经心道:“瞧着应该就头有些不适。”
她顿了下,低笑一声。
“只是以后朝堂上就少了人与朕争辩了,挺好,挺好。”
这话听不出是真的觉得好,还是想起之前的点滴有感而发。
凌乐看着女皇,终究没说什么。
“对了,最近盯着姜尚书的人有什么消息吗?”
“没有,”凌乐微蹙眉,“不知是不是之前的人打草惊蛇的缘故,姜尚书没有行动。”
“清儿生辰宴上的事和她有关,担心朕动她有所收敛也正常。”
……
此刻,被二人认为有所收敛的姜尚书正在召集暗中培养的私兵商议谋逆一事。
姜府的地下密室里,姜尚书站在上方,看着下面站成一排几排的私兵,扬声道:
“当年因为先皇,母亲没能成功,让大家在暗无天日的密室里生活了这么多年。”
“今日我把大家召集在一起,就是想告诉大家,再过两日,你们助我成大事,以后便可光明正大的生活,再不用藏头藏尾过日子。”
下面的人闻言热血沸腾道:“这些年虽不见天日,却也承蒙大人照顾好夫儿老小,如今是我们报恩的时候。”
“没错,如今皇上糊涂,太女有勇无谋,我璃国腐朽,支持大人重新整治璃国。”
“支持大人整治璃国。”
呼喊声一声高过一声,姜尚书和自己的心腹对视一眼,抬手示意大家安静。
“谢大家看重我,大家先安静,我们现在来商议一番两日后该如何行动。”
大家安静下来,姜尚书神色认真道:“我的第一计划失败,便只能逼宫。”
她看着大家,“你们若是害怕,姜某现在就放你们离开,再给你们些银子。”
原本被她大逆不道的言论吓得想拿银子走人的人们变得迟疑起来。
“你们迟疑什么?”
站在前面的一个女子看着身后犹豫的人们,“那个位置本就是能者居之,逼宫又如何?”
“没错,姜大人仁厚,我愿意豁出这条命助姜大人成事。”
“多谢大家抬爱,”姜尚书朝大家拱了拱手,“今日我就把话放在这儿了,只要我坐上那个位置,在座的各位都功不可没,封侯封爵,这些位置可等着大家。”
这话一出,众人再无一丝迟疑。
纷纷喊着会豁出命去支持姜尚书。
姜尚书很满意这个结果,这些人嘴上说着要报恩,但若真要以命博,不拿出些诱饵这些人定会退却。
“既然大家如此看得起姜某,接下来就该说计划。”
“我们只有两千人,硬碰硬肯定敌不过御林军,所以在计划开始前我会想办法支开御林军统领,到时候大家随我混进宫,假扮成御林军,等听到我的命令后,再杀进金銮殿取了太女的人头。”
“大人,为何是太女的?”
姜尚书淡淡道:“太女弑君,我们得到消息冒险进宫救皇上,皇上没救过来,只得取了谋逆太女的项上人头为皇上报仇。”
“当然,这是第一计划。第二个计划,若是太女改变了主意,不对皇上动手,我们便直接逼宫。”
商议好计划,姜尚书出了密室,去到书房。
心腹轻声道:“方才大人那番话过于冒险了,若是她们真拿了银子走人,您岂不是白养她们了。”
姜尚书端起茶,哼笑道:“谁说我白养她们了?她们若是真敢拿着银子走人,也要看有没有命拿,而且养她们的银子可都是卖了她们家人和孩子换来的。”
羊毛出在羊身上罢了。
“等成事后,这些人知晓大人您对她们家人做的事,也是一种麻烦。”
“你觉得她们会有机会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