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面不改色。
“臣静候结果便好。”
她是最瞧不上太女的人，若是真查出了什么，女皇也会觉得是她在针对太女故意整出来证据。
女皇脸色缓和了些，看向姜尚书。
“这事就交给姜尚书去查吧。”
姜尚书愣了下，快步上前。
“臣领命。”
“这事你一定要好好彻查，看看是谁在挑事，若此事属实，太女的位置朕会废黜。”
“皇上英明。”
大臣们退出去前，姜尚书又不着痕迹的瞧了凤清清一眼。
凤清清佯装没看到，别开眼去。
偌大的御书房瞬间只剩二人，女皇站起身，缓步走向站在下面的凤清清。
“母皇，外面的事……”
女皇握住她的手，“清儿，母皇不会让人陷害你的。”
凤清清抬起眸子，瞧着女皇眼里的温情，轻声问。
“母皇相信儿臣？”
女皇摸了摸她的脸。
“傻孩子，你是朕生的，是不是朕的女儿朕能不知道吗？”
凤清清眼眶有些泛酸，亲生母亲只想利用她来满足自己的野心，母皇却义无反顾的相信她。
“母皇怎么这般肯定儿臣是您女儿？”
女皇收回手，神情柔和。
“生你那日，朕记得最清楚的就是产婆抱你出来时你脚踝上的梅花胎记，当时本来还想瞧瞧是个小子还是姑娘，结果累晕过去了。”
凤清清心里本来还是心存幻想的。
她想会不会是姜尚书想利用她，所以故意捏造假话骗她，但现在听了这话，她最后一丝幻想也没了。
母皇生了孩子就晕过去，中间可以运作的事太多。
这也验证了姜尚书狸猫换太子之事确实属实。
“谢谢母皇，”凤清清收回思绪，认真的看着女皇，“是儿臣让您操碎了心，儿臣对不住您。”
女皇有些恍惚，只觉得眼前的人好似突然间就长大了一般。
她拍了拍她的肩膀，“下去吧，传播流言的人，朕会处置，你别滥杀无辜。”
凤清清走到门口，又听女皇道：“别再往凌常侍身边安插人，他怎么说也伺候过你父亲。”
“是，儿臣晓得了。”
女皇不说这事还好，一说凤清清就想起被清理掉的人。
她退出御书房，脚步一转就朝后宫去寻凌常侍。
凌常侍被侍从扶着在御花园赏花，瞧见凤清清，他对侍从使了个眼色，抬腿就想离开。
可凤清清已经瞧见了他，哪里会让他离开。
她快步近凌常侍，拦住他的去路。
“太女。”
凌常侍被拦住，只得福了福身行礼。
凤清清瞥着他，露出一抹笑。
“凌常侍，同本宫一起走走？”
知晓自己拒绝不得，凌常侍点头。
“太女请。”
凤清清抬步走在前面，走了两步回头对身后跟着的人道：“你们别跟着，本宫想问一些和父亲有关的事。”
这些人了解凤清清是个霸道的主，虽然担心她找自家主子的茬，但也不敢反驳，只得应是。
身后没有人跟着，凤清清心情好了不少。
她放缓步子，等着凌常侍跟上后开口道：“凌常侍这般怕本宫吗？走这么慢。”
“太女误会了，太女想听君后的什么事？”
凤清清走到前方一处凉亭坐下，示意凌常侍也坐下后笑盈盈道：“本宫想说的是二妹妹的事。”
听她提起女儿，凌常侍神色变了变，担心凤清清发现端倪，又很快恢复平静。
“羽儿怎么了？”
他尽量让自己装得漠不关心些，因为只有这样，太女才不会用他去威胁女儿。
“她很好呢，凌常侍不用担心。”
凌常侍心里偷偷舒了一口气，见凤清清拿起石桌上的茶，倒了一杯递给他。
“不过你这个父亲对二妹妹也太冷漠了些，好在二妹妹是个孝顺的。”
凤清清挑眉看着凌常侍，把茶放到他面前。
“本宫只是给了二妹妹一个和你小拇指一样的手指，让她乖乖听话，结果她就真的听话了，你说孝顺不孝顺？”
凌常侍端茶的手一顿，尽力克制着异样挤出一抹笑。
“太女您是未来的储君，又是长姐，羽儿听您的无可厚非。”
嘴上是这么说，凌常侍心里却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就对女儿一直很冷漠，只希望他的漠不关心能换来太女少折磨女儿的同时让女儿恨自己。
这样即使太女想用他威胁女儿时，女儿也会无视掉。
女儿去天齐和亲时，他一度觉得自己做得对。
太女野心勃勃，难保不会利用他来威胁女儿做些什么，这时候他这些年的漠视就能发生作用。
但他没想到，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凌常侍真的这么认为？”
凤清清端起茶慢慢吹着，淡淡道：“本宫让她想办法杀了天齐太子。”
凌常侍放在腿上的手紧紧攥拳，才让自己不至于失态。
“太女开玩笑吧。”
“本宫不开玩笑，”凤清清把茶盏放下，手搭在茶盏上，“二妹妹若是完不成任务，本宫想想下一次送什么给她好呢。”
没能看到凌常侍愤怒的样子，凤清清有些失望。
“二妹妹若是知道她父亲这般不关心她，应该会很难过吧。”
说完这话凤清清站起身，得意的离开。
凌常侍心不在焉回到住处，侍从看着他的样子，关切的问。
“主子怎么了？太女是不是又找您麻烦了？”
“没事。”
凌常侍垂下眸子，凤清清明目张胆告诉他羽儿的事，就是料定他不敢告诉女皇。
他苦笑出声，女皇厌恶他，他告状非但不起作用，反而会让羽儿更难做。
……
另一边。
凤清清这事交给姜尚书查引起众多人不满。
这些人一同去了丞相的府，进屋后看着老神在在的丞相，愤愤道：
“丞相大人，皇上让你一同查你为何不查？那姜尚书本来就是太女的狗腿子，如今这事给她查，即使有什么她也会帮着遮掩。”
“是啊，若这事属实，正好支持郡主为太女，那郡主我瞧着是个沉得住气的。”
“就见过一次你就知道了？”
“再差也不会比太女差不是吗？”
这话让大家都无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