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凡点了点头，神色十分坦荡。
“下官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军尽管问便是。”
蔡泽和李茜杨欣三人同刘县令一起去帮忙发放粮食。
李云鹤对李茜交代了几句，也转身跟着金庭安进入县衙。
“李大人要不去休息会儿？”
金庭安坐下后看向李云鹤，珞儿都未休息好，李云鹤和珞儿一起，定也是不曾休息的。
“无妨，公主殿下对大堤坍塌一事很在意，我听了也好转告公主。”
金庭安：“……”
珞儿想知道他也可以告诉珞儿啊。
不过嘴上终究没说什么。
“龚督察使，说吧，大堤为何会塌。”
金庭安给李云鹤和龚凡分别倒了杯茶，把茶递给二人。
“金将军也知道，下官是负责看守这瑞河大堤的，也会定期上报大堤的情况……”
听着他一堆毫无用处的废话，李云鹤蹙了蹙眉。
“多余的废话就别说了，金将军问什么你就答什么。”
“是，”龚凡双手放在膝盖上，回忆起大堤坍塌的前一晚。
“大堤坍塌的前一晚，我刚准备睡下，便听刘县令跑来说听到瑞河边上传来巨响，我二人便一同前往，发现好好的大堤被人炸毁了。”
“当时天黑，我二人只隐约看到一个身影，那人似乎是觉察到我二人，转身就跑。”
金庭安神色不明，“那你们可有去查这人是谁？”
“查了啊，”龚凡一脸惭愧，“但是查到这人最后脚印消失的地方正是那决口处，我和刘县令推断这人慌不择路间掉下去，被水冲走了。”
“倒真是巧呢。”
李云鹤放下茶杯，“龚督察使说的这些话看似毫无破绽，其实漏洞百出。”
“李大人，下官说的全是实话，你和金将军若是不信，完全可以找刘县令问，这样下官说的是否是实话，你们一问便知。”
“那龚督察使说说，这炸毁大堤的人为何要这么做？”
金庭安死死的盯着龚凡。
“还有这人手上的火药是从何而来？”
火药这等危险的东西，可不是谁都能拿出来的。
“下官也不知道啊，难道金将军是在怀疑下官？”
龚凡拱手作了个揖，“下官承蒙皇上看重，前来这瑞河驻守，这些年一直恪尽职守，每到汛期更是日夜都巡视，怎么可能会做出如此伤害天齐百姓的事？”
“据我所知，龚督察使之前曾在工部任职，后面才被皇上调离到这瑞河，这事不假吧？”
“确有此事。”
李云鹤作为吏部侍郎，知晓他的资料他一点也不意外。
“那龚督察使的手上有火药吧？”
李云鹤继续问。
“自然，大堤需要加固的时候自然会用得上火药，但我手上的火药在上一次加固大堤时已经消耗完。”
“又这般巧啊？”
李云鹤笑不达眼底，“这么看来龚督察使确实和这事没有关系，既有人证，又没有炸药。”
“金将军，你觉得现在谁嫌疑最大？”
他说着转头看向金庭安，好似真的不再怀疑龚凡一般。
“龚督察使既然没有嫌疑，那就只有刘县令嫌疑最大了。”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李云鹤轻笑一声，“龚督察使，我二人前来便是要查清这事，瑞河这一带由你看守，我们会怀疑你也是在所难免的。”
“下官明白。”
“行了，情况我们也了解了，你先回去休息吧，这些日子想必也不曾睡好。”
龚凡站起身，拱手告辞。
出了县衙，他重重吐出一口气。
快步回到自己的住所。
下属见他回来，忙迎上前。
“大人，您回来了，听说决口堵住了？”
“是啊，”龚凡应了一声，往里屋走。
才坐下没多久，身边的副手便走了进来，把门关上，压低声音道：“大人，属下听说那大将军和侍郎都来了？”
龚凡端起茶，喝了一口后淡淡道：“是啊，还有那个小公主，这决口能堵住真是多亏了她。”
“那小公主不是还是个奶娃娃吗？”
副手满脸惊讶。
“交代你做的事做得怎么样了？”
龚凡问起其他事，面色凝重。
“那京城来的二人在怀疑我。”
“大人放心，属下都按你交代的去办了，他们怀疑你也得有证据。”
“也是，”龚凡仿佛自我安慰一般，“怀疑也是好事，如今我这边人证有刘县令，手上也没有火药。”
下属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道：
“因为那方老先生分洪一事，百姓死伤比预料中的少，现在这大将军来堵住了决口，大人您之前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还有那昌山县县令调了粮食过来，大人您之前拿出粮食的事估计也快来被这些百姓忘得一干二净。”
龚凡冷笑一声，“无妨，且等着百姓们闹就好，也好让这金将军和李侍郎知道，想得到百姓的感恩戴德没有那么容易。”
……
金庭安在龚凡离开后便直接问李云鹤。
“你也怀疑龚凡？”
李云鹤点头，“有时候摘得太干净显得更加有猫腻。”
“不如出去走走看？”
李云鹤站起身，“看看情况或许会有意外收获也不一定。”
二人起身出了县衙。
天空中的乌云已经被风吹散开，露出湛蓝的天空，就仿佛街上百姓知道决口被堵住露出的笑颜一般。
“真好啊，决口被堵住了我们是不是就快熬过去了。”
“大将军真厉害，不仅会打仗，还如此有本事。”
“你们知道什么，听说是小公主。”
排着队伍领粥和馒头的百姓们七嘴八舌讨论着。
“胡说吧，小公主那么小，皇上会舍得她来？”
“金将军，李大人。”
百姓们听到刘县令打招呼的声音，连忙闭上嘴。
李云鹤走近几人，不想听到这些人的质疑声。
“公主殿下知晓杏林县发生的事，便第一时间同我一起赶过来。从京城到这儿，仅仅用了五天，到了这儿公主殿下并没有休息，而是直接去了瑞河边上，决口也确实是公主想办法堵住的。”
“堵住决口回来，公主殿下身子撑不住，累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