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恒曾经跟阿箬约定,只要能让弘历提前退位,由永璋执政。
那么不管她用什么方法,事成之后,久恒都愿意把自身一半的功德送给阿箬。
阿箬本来都渐渐不对此事抱希望了,谁成想,弘历突然要退位。
既如此,阿箬当然要借机把久恒承诺的功德弄到手。
久恒神色严肃的看着阿箬从系统中取出的羊皮纸。
这是系统做的合约,同时系统作为第三方,也负责合约签订后,把久恒答应的功德转给阿箬。
当然,在此之间,系统也不忘抽取两成的中介费,毕竟黑心资本家不会白出力。
一字一句看完合约内容后,久恒取下腰间菱形的玉佩。
然后利用玉佩的锋利划破右手拇指,以血为印,将拇指深深按在羊皮纸的右下角处。
待久恒做完这一系列动作,阿箬飞快的收回了羊皮纸。
看到上面的血手印后,她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迅速将羊皮纸放回了系统空间。
至此,久恒才终于开口问道:
“还要等多久才能事成?”
看着久恒平静的神色,阿箬继续微笑道:
“不急,这功德是你付我的辛苦费,我帮你做事,你付我报酬,这是理所应当的事对不对?”
久恒闻言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阿箬又要整什么幺蛾子,只能先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阿箬见久恒点头,便又道:
“那如果在我帮你做事的过程中,我有了损失,你也该弥补我吧。”
久恒更加觉得莫名其妙,他眉头微皱道:
“你有何损失?”
她怎么没有损失呢?乾隆提前退位,她损失了几十年的龙气呢。
阿箬道:“你知道我的任务,也清楚时空局给我的报酬。
本来乾隆应该在位六十年,也就是说我本应有六十年的龙气好拿。
就算时空局跟我一九分成,我也能分到六年的龙气。
可如今弘历在位都不足三十年,也就是说我白白损失了将近四年的龙气。
这笔损失,都是替你们做事产生的,难道大哥不准备认账吗?”
久恒听到此话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阿箬,不由得道:
“永璋可是你的亲儿子,你要跟你的亲儿子算这些账?”
亲儿子又怎样?这世间哪条法律规定,母亲就要无怨无悔,为儿子付出全部?
“你们男人不是说什么亲兄弟,明算账,那亲母子,自然也一样!
大哥不必拿这些话来道德绑架我,我自认没什么对不起永璋的。
也正是因为他是我的亲儿子,我才会心甘情愿损失我自己的利益,助他上位。
可你们得了好处,还要让我自认损失,最后用血缘关系来绑架我,是不是太过分了些?”
久恒两世为人,见多了这世上无私奉献的父母。
他熟读史书,也看多了史书上为了儿子登基,不择手段的后妃。
还是第一次遇到阿箬这样,在亲生儿子登基之前,伸手朝儿子要利益的。
这一刻,他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时空局选择阿箬为任务者。
她还真是自私自利到了极致,在她眼里,恐怕什么亲情,爱情,友情,全都是空气。
只有永恒的自身利益,才是她一生所求。
但就算看透了这点,久恒还是有些不太能接受阿箬的突然翻脸。
即便知道了眼前这个女人的冷酷,他还是挣扎道:
“永璋可是你的亲儿子啊…”
可惜这样的话丝毫打动不了阿箬,她从系统中又抽出一张羊皮纸,放到久恒面前,并打断他的话道:
“正是因为他是我的亲儿子,所以我才没有狮子大开口。
我只要五年的龙气,弥补我的损失而已。
龙气又不是不可再生资源,这种东西只要他一直在位,就会源源不断的产生。
既然我们是亲母子,那为何只能我为他付出,不能他为我付出呢?”
久恒知道,他不可能说服阿箬这个冷血无情的女人了。
最后他深深看了阿箬一眼,然后一把抓起面前的羊皮纸。
又朝阿箬行了一礼后,毫不犹豫的退出了坤宁宫。
阿箬冷眼看着久恒离开的背影,心中完全没有任何内疚或者心虚的情绪。
反而十分轻松的松了口气,心道,这个世界总算快要完成了。
0527察觉到了阿箬轻松的心情,当即现身道:
“宿主,你引导攻略目标放弃皇位,违反了宿主与系统之间的合约!”
听到此话,阿箬却一点也不怕,她不以为意道:
“少忽悠我,这些年我也研究了当初与你们签订的合约。
攻略目标自发行为不受任何人掌控,现在攻略目标自己要退位,关我什么事?
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是我引导的他?就凭我对他说的那些要游历天下的话?
我又没明说让他放弃皇位,当初签订的合约中,哪条规定我不能喜欢旅游了?
没有真凭实据的证据,你少污蔑我,小心我告你诽谤!”
这些年阿箬也没闲着,她无聊的时候没少翻看曾经一时失误,跟系统签订的那些黑心合同。
在研究合同时她发现,合同只规定了,任务者不能主动杀死攻略目标。
不能做任何与攻略相违背的事,攻略目标死后,任务者不得在此世界停留超过七十二小时。
所以最开始和久恒合作时,她本来的打算是,找个合适的时机,下药让弘历失去执政的能力。
然后把他当作傀儡一样放在皇位上,再由永璋来掌握朝政大权,到时大家各得其所。
后来弘历揭穿她后,她便知道这条路大概率行不通了。
只能退而求其次的想着给弘历洗脑,希望他能主动退位。
但其实对于这条路,阿箬并未抱有太大的希望。
像她这样的人,是不太信情爱永恒的。
所以她也不太信,弘历会为了她放弃皇位。
之所以继续选择给弘历洗脑,不过是手段尽出后,没有办法了,死马当做活马医,不愿彻底放弃的做法。
可即便如此,阿箬也从未在弘历面前说过什么“你不要当皇上了,我们去游历天下吧”的话。
她说的多是一些“想去漠北看雪,去江南看雨,去岭南吃荔枝”之类似是而非的话。
即是“似是而非”,又怎能当证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