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闹灾荒,城内经常有土匪出没,惹得人心惶惶。
“附近几个村子的人都被土匪杀光了,东西被抢光后,土匪一把火烧了村子,火光冲天,吓人得很。”
“快别说了,听着怪渗人的。”
“好了好了,赶紧收拾东西吧,老爷夫人打算明天一早就搬迁至京城投奔大老爷。”
沈家的大老爷出息,考取功名之后在京城当了大官,还把老太太也接了过去。
但奈何现在的二老爷是庶子,只能待在边城守着大老爷看不上的家业,但日子过得还算可以。
谁知边城发生战乱,又恰逢灾荒,许多富贵人家已经悄悄离开这座城池。
沈仙棠袅袅婷婷的坐在河边长廊旁的木凳上,看着河中的荷叶荷花失了神。
她未施粉黛,身着翠青色的衣衫,衬得她皮肤雪白,额心一点朱砂痣熠熠生辉,清澈漂亮的眼眸里充满着忧郁的情绪。
“二小姐,河边风大,您可别着了凉。”小兰走了过来,将沈仙棠扶了起来。
“明日老爷就准备带着我出城了,姨娘让我问问你要带什么走?”
沈仙棠扶了扶额,“当然是什么值钱带什么了?”
府中子嗣单薄,大夫人生下了一儿一女,她姨娘只有她一个女儿,剩下两个姨娘无所出。
“妹妹,你在这干什么呢?”沈玉竹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一群丫鬟仆从。
沈玉竹是嫡女,比她大一岁。
沈仙棠抿唇羞涩一笑:“屋内太闷了,出来吹吹风。”
沈玉竹端庄从容,她垂眸掩去了眼底的轻蔑。
庶女就是上不得台面,太小家子气了。
【剧情传输成功——请好好活下去】
【女主沈玉竹举家搬迁至京城,奈何灾荒和匪乱。
去往京城的路上遇见了一波土匪,钱财被抢光,丫鬟小厮死了不少。
她们疯狂的坐上马逃跑,当时沈玉竹和庶妹共乘一马,当土匪伸手快要抓住她袖子的时候,沈玉竹把庶妹推了出去。
庶妹死得其所,毕竟沈玉竹可是嫡女。
经过匪乱,沈玉竹和幸存下来的人混入流民之中前往京城。
历经千辛万苦,沈玉竹和爹娘来到京城投奔了大伯。
沈大伯给沈玉竹相看了一户当官人家的嫡次子,日子过得幸福美满。】
沈仙棠蹙眉,神色复杂的看了眼嫡姐。
回到院子,姨娘正在收拾值钱的珠宝首饰。
“娘。”沈仙棠走到叶姨娘身边。
“娘,这些珠宝首饰太过沉重,不如换成银票吧。”
叶姨娘笑笑:“傻女儿,咱们是坐马车去,又不是走过去,用不着我们拎着。”
“娘!”沈仙棠眼神坚定的看着叶姨娘,“姨娘信我吗?”
叶姨娘就这么一个孩子,自然是以沈仙棠为主。
“娘当然信你了。”
“那好,把这些珠宝首饰和银锭金子全都换成银票,只留下一些碎银即可。”沈仙棠叹了口气,“路途不太平,万一遇到土匪怎么办?银票好藏在身上啊。”
“可是老爷说安排了许多护卫……”叶姨娘见女儿如此执着,“好,娘信你。”
“我们把值钱的珠宝收拾拿出去卖掉吧。”沈仙棠语气急促,心中惶惶不安。
放心不下其他人,沈仙棠和叶姨娘把珠宝首饰全部收拾了出来,珠宝首饰总共有一大箱子。
没办法,沈仙棠只好和小兰出门找到了当铺。
当铺老板上门取货,叶姨娘对外宣称是卖一些带不走的衣物。
沈夫人得知这个消息,骂了叶姨娘一句小家子气。
衣服扔了也就算了,竟然还拿去卖钱,真是丢死人了。
一箱珠宝首饰总共卖了一万两,换成了一张一万两面额的银票。
剩余的金锭银锭也换成了大面值的银票,只留下了一些碎银子在身上。
沈仙棠让叶姨娘在内衬里面缝了个小口袋,然后把银票给塞了进去。
总共两万一千两的银票,三张银票的分量很轻,藏在衣服里没有任何感觉。
“至于这两个箱子,就全装上衣服带出去吧。”沈仙棠和叶姨娘熬了一整夜,往箱子里塞满了衣服。
第二日一大早,沈仙棠就命小兰买了些肉脯回来,肉脯装在一个小行囊里放在马车内的最角落。
沈老爷遣散了许多丫鬟小厮,带着有卖身契的丫鬟小厮出了城,身后还有一群身强力壮的护卫。
沈仙棠和小兰以及叶姨娘一辆马车。
叶姨娘身边的丫鬟伺候的年岁不久,再加上签的是活契,已经被遣散了。
路上人少方便些,小兰手脚勤快,又是陪沈仙棠长大的丫鬟,用的放心。
沈仙棠坐在马车内,紧张的时不时撩开车帘看向窗外。
她们只是姨娘和庶女,只能跟着大部队走,没有单独赶路的能力。
有这些护卫,她们或许能活,但没有护卫,她们必死无疑。
小兰看着花生酥道:“小姐和姨娘花生过敏,为什么还要让奴婢买花生酥啊?”
沈仙棠扯起唇角,“这花生酥能救我们的命。”
原本乱匪色心大起,见沈夫人风韵犹存直奔沈夫人。
是沈夫人指着她们的马车说叶姨娘更漂亮。
乱匪转了方向朝她们走去。
叶姨娘被乱匪拖到了草丛后,无声的让女儿快跑。
沈仙棠趁机跑到了沈老爷身边。
正好沈老爷等人解开了马车上的马,沈仙棠跟沈玉竹同乘一辆马。
后来乱匪看人逃跑,派了好几个人过去追……
剧情是出城一百里后路过一片林子遇到了乱匪。
车窗外是逃荒的难民,各个面黄肌瘦,神色麻木。
沈仙棠放下车帘,“问一下马夫走了多少里路了。”
小兰应声,询问马夫。
“小姐,已经行驶了60公里了。”
沈仙棠垂下眼眸,指尖捻起一块花生酥放在叶姨娘手里。
“娘,信我吗?”
叶姨娘点头,轻轻咬了一口花生酥。
好在沈仙棠事先准备了过敏需要的药,等逃出乱匪的手掌心,再吃药。
很快,沈仙棠和叶姨娘浑身开始瘙痒,脸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红疹子。
至于小兰,小兰相貌普通,应该招惹不来乱匪。
马车越向前行驶,沈仙棠就越紧张,她吩咐道:“小兰,你收拾行囊,带上几件衣物即可,重要的是吃食。”
小兰虽然不懂但照做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
忽然,外面传来了阵阵马蹄声,接着就是刀剑相交的声音。
叶姨娘撩开车帘一看,吓得缩了回去。
“仙仙,外面打起来了,是乱匪!”
乱匪人数众多,护卫们抵挡不了多久。
已经有几个乱匪冲进了内围,他们直奔最豪华的马车而去。
最豪华的马车是沈夫人沈老爷,以及沈玉竹,还有年仅五岁的沈继光。
乱匪撩开马车帘子,看到风韵犹存的沈夫人和漂亮可人的沈玉竹后露出了淫笑。
“快来这边,这边有美人。”
沈夫人面露惊惧,紧紧的盯着乱匪手中闪着寒光的大刀。
她指了指沈仙棠马车的方向:“你去那边,那边马车是我们府里的姨娘,她比我还漂亮!”
乱匪好奇的转了个方向,朝沈仙棠的方向走去。
沈仙棠和叶姨娘撩开车帘,露出了满是疹子的脸。
沈仙棠:“爹爹,救命!”
乱匪眼皮一跳,转身折回,“他娘的,敢骗老子!”
沈夫人吓得一哆嗦,又指了指另一边的马车,“那边是我们府中新纳的花魁,容貌倾城,请壮士笑纳。”
待在同一辆马车的两位姨娘听沈夫人这么说,吓得立马从马车上跳下来准备逃跑。
乱匪看到两位姨娘们的美貌,纷纷朝姨娘们走去。
沈仙棠紧紧的盯着沈老爷的方向,见他们有所动作,立马解开了骏马。
“我和姨娘同乘一辆马车,小兰你和李四同乘一辆马车。”
李四是驾车的车夫。
危急时刻,大家的动作都很快,背着行囊,沈仙棠让叶姨娘抱着她。
快马驰骋,沈仙棠紧紧的跟在沈老爷后面。
不一会,身后的土匪追了上来。
他们的目标明确,是漂亮的沈玉竹。
只不过这次和沈玉竹同乘马匹的是她的贴身丫鬟。
眼见乱匪就要抓到她,沈玉竹毫不犹豫的把丫鬟给推了出去。
丫鬟被乱匪抓住,反而给她们争取了一点时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见身后没有动静,沈老爷停下了马。
沈夫人和沈玉竹抱头痛哭。
“老爷,现在可怎么办啊!”
钱财全在箱子里,他们逃跑的时候没有带值钱的东西。
沈老爷的视线落在了沈仙棠等人的行囊上面。
“你们背的是什么?”
沈仙棠弱弱道:“是……衣服。”
说完她打开行囊,给沈老爷看了看。
沈老爷叹了一口气,“都这个时候了,你们带衣物有什么用?”
沈夫人哭道:“老爷,没有钱,我们怎么去京城啊。”
沈老爷刚想说什么,忽然一大群难民涌了过来,看见马匹就跟疯了般的冲了过来。
“肉,是肉,我们有肉吃了!”
这次逃出来的有沈老爷,沈夫人,沈玉竹,沈继光,以及沈仙棠四人,哪里敌得过这么多难民。
这时候,难民注意到了女眷身上带着昂贵的首饰,手不停的在沈夫人和沈玉竹身上扒拉,就连沈继光也遭了殃,脖子上的金项圈被人抢走了。
幸沈仙棠和叶姨娘的珠宝首饰全卖了,出来的时候穿着朴素只带了一个银簪子,就在刚刚,银簪子路上颠簸掉了。
沈仙棠见难民涌归来,机敏的拉着叶姨娘跑到了角落。
人群中充斥着沈夫人和沈玉竹的尖叫声,以及沈老爷的怒骂声。
好不容易逃出来,沈玉竹都吓哭了,因为,有人趁乱轻薄了她。
“爹爹……这下可怎么办啊!”沈仙棠低声啜泣着。
以往沈老爷会哄哄这个娇弱惹人疼的女儿,现在遇到了这样的事,他没心思哄了。
“我们身上没有钱,恐怕只能跟着这些刁民一起赶路了。”
沈夫人不同意:“这怎么可以,这要是让其他人知道,我们玉竹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沈老爷觉得自己真是太倒霉了,这要是走到京城,怎么着也得走两个月。
他们何曾受过这样的苦?
沈仙棠和叶姨娘服下了药,脸上过敏的症状好了很多。
她们互相给对方的衣服上抹灰,难民们都是灰扑扑的,就她们光鲜亮丽,容易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你们弄着呢埋汰做什么?”沈夫人本就不爽,见叶姨娘母女作妖,立马训斥。
沈仙棠柔弱道:“母亲,我们既然要跟着难民们一同往前走,自然要穿的与难民一样,否则太引人注目了。”
“小家子气的东西,非得弄这么埋汰,我们才不弄了。”
沈老爷没有说话,他从小金尊玉贵的长大,自然不肯纡尊降贵的在身上抹灰,太脏了。
跟着难民们继续赶路,沈仙棠等人融入了进去,沈老爷等人却格格不入。
他们面色红润,衣服光鲜亮丽,一看就是有钱人家。
沈继光还小,由马夫抱着赶路。
沈夫人和沈玉竹走了没多久就开始坚持不住了。
好在难民们都饿的没力气,速度很慢,他们勉强能赶上。
“好饿,你们有带吃的吗?”沈夫人视线落在了沈仙棠的行囊上。
肉脯已经被分三分藏在沈仙棠,叶姨娘,和小兰的身上。
“母亲,行囊里只有衣服。”
沈夫人瞪了沈仙棠一眼,骂道:“你怎么这么没用,不带钱不带吃食,带个衣服有什么用?”
“衣服带就带吧,带的还是不值钱的衣服,卖掉都换不了几个钱!”
沈夫人尖酸刻薄的声音很大,很快就引起了难民们得注意,几十双奇怪的视线落在了沈夫人以及沈玉竹的身上。
然而沈老爷和沈夫人并没有感觉到异常。
沈玉竹被盯的浑身不适,她拉住了沈夫人。
“娘,算了,你别跟他们计较了。”
沈夫人冷哼了一声:“左右不过是下贱胚子,我懒得与你们计较。”
沈老爷摇了摇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