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经发生，总是要面对。”
看不到陆迟玄的脸，凌惜只能看着床上，两个人被灯光照出来的影子。
“告诉我，你想说什么？我们……一起去面对。”
陆迟玄高大的身躯，猛地一震。
可他依旧只是紧紧抱住她，依旧是不说话。
凌惜浅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
“我不记得陆大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懦弱，连面对都不敢吗？”
他不说话，这闷葫芦的模样，真的要让人抓狂。
万幸，凌惜并不是那种，轻易会暴躁的人。
“你这样，我很没意思。”
“对不起。”
“我不要这句话。”
“对不起。”可他真的只有这么一句话。
不是故意想要在她面前示弱，让她同情，而是，真的不知道该能怎么办。
伤害已经造成，他……已经错了。
无法弥补。
“也许，还可以弥补的。”
“你说……什么？”陆迟玄从她脖子间抬起头，低头，盯着她那双明亮的大眼睛。
“我说，可以弥补的。”
等了他这么久，没想到这家伙，一个字都哼不出来。
还是不敢面对吗？
凌惜的手抬了起来，直接将自己的睡衣扣子解开。
雪白的肌肤，很快就呈现在陆迟玄的视线里。
但是急促的呼吸，却在看到她平坦的小腹那一刻，一瞬间停歇。
几乎，要窒息。
她的手落在小腹上。
她已经恢复了记忆。
她都知道了，他们的女儿，是他……亲手送走的。
虽然不是有意，可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都是他送走的。
这辈子，永远的阴霾。
永远，驱不散了。
“还想要个女儿吗？”凌惜看着他，眼神是认真的。
往常这种时候，对男人来说，这眼神这动作，就是致命的诱惑。
可现在，对陆迟玄来说，却是无尽的心酸。
“对不起……”
“我说过，我不需要这句话。”
“你不恨我了吗？”
一痛，孩子真的被自己亲手送走了。
二痛，她恢复记忆之后，一定会恨他入骨。
“我和你都犯了一样的错误，不够坦诚，自以为对对方好，却不知道，事情未必总能如自己所愿。”
凌惜抓其他的大掌，和自己的手，一起摁在小腹上。
“她如果够乖，一定会记得回家的路。”
女儿会回来的，一定会。
不要再恨了，她没有力气再恨这个为了自己，连命都可以不要的男人。
过去没有办法扭转，但是未来的路，还是由他们走出来的。
从现在开始，一步一步携手走下去。
他们还有将来，还有一切，不是吗？
陆迟玄的大掌猛烈地颤抖了起来。
终于，将她一把搂住。
眼底，有一丝丝濡湿的气息，只是，强悍如他，最不需要的就是眼泪。
心很酸，但是心，却又似乎在这一刻，重新活了过来。
“我们还有将来，女儿一定还会回来的。”
凌惜闭上眼，伸手将他的脖子抱住。
过去就过去了，将来，却就在眼前。
她会回来的。
也很深，风暖暖的。
悲伤，总会到尾声。
希望，却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