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惜指尖一抖，哐当一声，勺子跌落在咖啡杯里。
咖啡溅出来一滩，全都落在桌子上。
“你说……什么？”她不明白，死死盯着凌建国的脸，她真的不明白！
她从小在凌家长大，可是，凌建国现在跟她说，她不是他的女儿？
凌惜的心，一阵一阵颤抖。
忽然，啪的一声，她一掌落在桌上，气得脸都白了。
“凌建国，你是想要说我妈妈背着你，还有别的男人吗？”
人已经不在了，他怎么可以这么去诋毁一个已经去世的女人！
他太过分了！
“你妈妈没有背叛我，是我……背叛了你妈妈，惜惜，你先冷静点。”
凌惜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冷静，她可以冷静吗？
他说自己不是他的女儿，也就是说，她不是凌家的孩子！
就算已经被凌家赶出来，就算早就和他们脱离关系，可是，在她心里，自己至少还是姓凌的。
而如今，他却说，她连这个姓都不配拥有？
“当初你妈妈是真的怀孕了，可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其实我知道，并不是我的。”
“之前我也不知道，直到，我亲自拿着你的头发，去做了亲子鉴定。”
凌惜没有说话，人就像是跌入了冰窖那般，很冷，冷得浑身没有一丝丝的温度。
“我想你妈妈当初是因为受不了打击，去抱养了个孩子，因为她自己的孩子没了，她就说这孩子是我的。”
“我有愧于她，我没有怀疑过，直到……你受了伤，去查血的时候，我发现，你的血型完全不吻合我和你妈妈的。”
“所以，这些年你对我这么冷漠，也是因为知道，我根本不是你的亲生女儿？”
凌惜的话，让凌建国有些无地自容。
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却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将他救了出来。
反倒，那些他疼爱了这么多年的亲生的孩子，在他需要帮助的时候，一个都没有出现。
他今天，是真的绝望了。
很多话压在心里，不吐，不快。
但是就算是吐了，也未必就能快乐，或许，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
总之他的人生，到了今天，好像已经彻底没有了阳光。
“惜惜，我已经很努力，让自己将你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看待，可你从小不学好……”
“我从小不学好，这件事情，你已经笃信了吗？”
很多事情，凌惜已经不想去解释。
她只知道，自己是一个没有根的孩子。
这件事，不可能有转弯的余地了。
到了这个时候，凌建国根本没有必要骗她，告诉她真相，反倒会让他陷入孤立无援的地步。
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被他自己亲手推开，他不是她爸爸，她便没了赡养他的义务。
这些，他不可能不知道。
但他还是说了。
“那我……到底是什么人？”她现在，一点思绪都没有。
这话问的很轻，也许连她都清楚，这个问题，多半没有答案。
却只是，还想求一个结果。
果然，凌建国摇摇头：“你妈妈去世之后，你的身世，已经成了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