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
待姜惜梦又顺了一遍合同，陈莉也回去自己房间。
谭晏这才从卧室出来，他刚开完视频会议。
“明天我跟你一起去。”
姜惜梦不解问道：“公司原是派遣我跟陈莉去，怎得临时有了变动？”
为什么突然换成谭晏了？
谭晏敛了下眸子，言简意赅，“正好有空。”
沙发对面的黎阳：“……”
他什么时候听到这话能不无语呢？
谭总，您的心是真大呀！
“那……陈莉该怎么办？”难道要撇下她？
谭晏沉吟一秒，而后看向黎阳，“让她跟你一起去，合同方早已属意恒禹，你们只需把利润多提一提即可。”
黎阳：……
他可以说不吗！
陈莉一个广告部门的，怎么可能弄明白这个。
谭总分明就是因自己不去了，随便找个人陪他而已。
唉……
谭总的钱真是越来越难赚了。
“你确定要去？”
姜惜梦还是不明白，他为什么执意要去，还扔下自己的工作。
谭晏没说话。
他对周雄那个眼神很不舒服，怕他有意刁难。
姜惜梦本就是个憨的。
周老爷子精于算计，她可能被人卖了还要替人家数钱。
不过这话他不敢说出来，否则可能今晚连卧室都进不去了……
——
第二日。
周家这次打算投广告的部分是pvc，由炼化石油的产物中所获得。
谭晏和姜惜梦也跟着参观了化工厂，见证了每一道工序。
参观的差不多，周老爷子人也过来了。
“这些工人没个机灵的，连谭总来了都不知道通知我。”
周雄从炼化项目部里出来，身后跟着十多位身着黑西装、戴墨镜的保镖。
谭晏却不再如同昨日那般维持笑脸，而是神色淡淡。
他侧头理了理袖口，没有回复只言片语。
周雄跟他爷爷也算熟识，听说还有姜爷爷，三人自小就认识。
既然是光屁股娃娃起的友谊，为何只有爷爷跟姜爷爷相处的好，而很少会提及周家老爷子呢。
答案是他这人极度自负，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谭晏在心里轻嗤。
许是周家这些年的炼化产业好起来，竟忘记了自己当年是怎样过来求爷爷了。
有关于周雄的种种成名事迹，他自己似乎也看不下去。
所以在炼化产业起来后，便把这些消息封锁掉。
可他真以为经历过这些事的人们没有记忆吗？
“哈哈……”
周雄突然干笑几声。
不知是否谭晏没回话的关系，空气中弥漫着说不出的尴尬。
安静了至少有半分钟，他才把话茬接回去，并做了个请的手势。
“你看我，年岁太大了，也不知道请你们进去坐，春季外面的阳光也很烈，快进来。”
谭晏这才扯了下嘴角，回身示意姜惜梦跟上。
跟谭晏对比，姜惜梦还是太少与人社交了。
有关于谭晏跟周老爷子之间的紧张气息，她一点也没有嗅到。
……
“周老先生，是这样的，我们公司初步拟定……”
进到会谈室，姜惜梦围绕着合同，开始展开话题。
“咔，咔……”
周老爷子时不时地按动手中的笔，一副认真聆听模样。
姜惜梦也没察觉出任何异常，依旧讲得风生水起。
只有谭晏知道，周雄根本连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可能他心里还带着不屑。
不屑？
他当自己是谁？
谭晏面色瞬间冷了下来。
别说他现在是谭氏集团执行人，单单恒禹控股人的身份就已经碾压身为董事长的周雄了。
他不懂，以前还知道讨好爷爷的人，怎得突然这样了？
难道真如惜梦昨夜所说，因为他们两人定下婚约，周家心生不满？
可是仅仅为了这些，跟谭、姜两家作对，是不是有点不明智？
以周雄的脑力，不该做这样愚蠢的事。
“停下。”
谭晏突然摆手，叫停姜惜梦。
“？”姜惜梦不明所以，倒也听话噤声。
有关于谭晏做的决定，她很少质疑，因为他绝对有道理。
别说她了，现在整个会议室都跟着静了下来。
除谭晏和姜惜梦外，能容纳几十人的会议室里坐满了人，此刻大家都屏住呼吸。
毕竟是谭总说的暂停谈话。
他的名头，不仅在S市，在全国都各地都好用，没人不惧怕他。
“啪嗒！”
是圆珠笔掉落在桌上的声音。
周老爷子也是听到谭晏的‘停下’二字，才回过神来。
从他听到姜惜梦讲解合同起，就压制不住内心的愤怒。
他可以明确地说，不喜欢姜惜梦这人，也更加不喜欢她那张挂着无脑笑容的面庞。
这样愚蠢又爱笑的人，他以前也认识一位，所以才有着说不出的嫌恶。
但这些内心的瞧不上都不是能说出口之事，况且炼化基的确是需要打广告了。
他要按捺住心绪，势必要达成合作……
这样想着，周雄面上扬起恰到好处的笑容，“你瞧瞧，果真是年纪大了，经常控制不住地走神。”
他知道谭晏聪明人。
这个时候，最好的做法就是承认刚才走神。
诚实的话，总比假话来得真诚些。
“呵……”谭晏轻笑。
而后站起身，帮姜惜梦收起文件，声音不辨喜怒，“那就等周老先生不走神的时候再说吧。”
说完，他不管会议室里的人都是什么表情，拉上身旁人就走。
“我们……不谈合作了？”
两人行至走廊，姜惜梦还是有些懵。
她整个人都在状况外，自然不明白刚才那些弯弯绕绕。
谭晏稍稍用力扯了下她的手，把人带进臂弯里。
“嗯，不谈了，等他们有诚意再说。”
姜惜梦还是不明白，“他们还不够有诚意？”
毕竟是周家毛遂自荐的，他们家的炼化基地成立这么多年，从没有投放过任何广告，这是第一次。
不仅如此，他们投来的文件，也做了很详细、严谨的信息汇总，算很有诚意了。
谭晏扣在女孩肩头的掌心轻轻摩挲了几下，“那就等他们更有诚意。”
姜惜梦点头。
好吧，谭大少爷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只管听命令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