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什么？
谭晏干嘛突然说这些有的没的……
已经后半夜，姜惜梦躺在床上几个小时了，也没能睡着。
脑海里还时不时地浮现出那句话，和谭晏当时的表情。
他不像以前那样冷漠，双眼像是深潭里的湖水，盛满她看不懂、或者说是陌生的东西。
她不是什么聪明人，却也能感受到他最近的不同。
记得她刚刚重生那会儿，谭晏看向她的眼神多是嫌弃和不屑。
不知何时起，转变为现在。
姜惜梦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若说不期待是假的。
虽然经历了上一世凄惨，但她知道，姜家种种事件都不是他造成的，甚至可以说跟他毫无关系。
……
费尽一世艰辛没能看到柔情，现在却能从他眼中看见，心中怎么可能没有一丝欣喜。
若说开心，倒也达不到。
她心里早已产生了恐惧，不仅仅是谭晏，对前世她所接触过的人们，都有着很深的恐惧。
只要看见他们，就像活在梦魇中，一直没能醒过来似的。
“谭晏，我不会再喜欢你，也不会向你靠近……”
困意袭来，姜惜梦在迷迷糊糊中呢喃着，像保证，又像是嗔怪。
次日一早。
姜惜梦用电梯卡刷开专用电梯，去往47楼。
每次看见她这个举动，前台的美女接待都会一脸羡煞表情。
姜惜梦不懂，恒禹的员工不都是乘电梯上楼吗？
还是说47楼的专属电梯镶金边了，大家真不用羡慕哈，这里没有什么不同。
这时的她还没明白过来，所谓的专属电梯，是专门给总裁一人用的。
旁人根本没有资格单独使用，也更不可能得到电梯磁卡。
姜惜梦来这里三个月了，之所以没有怀疑，也是因她几次看见许秘书还有黎特助都乘坐过。
但却没有仔细想过，他们乘坐专属电梯时，每次里面都有谭晏跟着同乘。
更没有想过，为什么47楼会有普通电梯。
她单纯的以为普通电梯是备用梯，而专属电梯磁卡是47楼人手必备的东西。
“姜秘书。”
电梯门开，姜惜梦跟从总裁办公室出来的许心柔撞见。
她像是早已忘记上周的别墅事件，扬唇一笑，话音如同三月春风般轻柔。
还真是只要自己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
既然许心柔像个没事人一样打招呼，那她也没必要替她尴尬了，姜惜梦扯出一抹微笑，颔首，“许秘书。”
打完招呼，她走在许心柔身侧，往最后一间办公室走去。
就在这时，总裁办公室门开，黎阳从里面出来，“姜秘书，谭总叫你。”
两人的背影一顿。
姜惜梦是想到谭晏那晚说的话，面上划过不自然。
她不想过去怎么办……
看到谭晏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那时的眼神太过明显，她想忽略都不成。
可她想了半宿，也没能想出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她还是坚持最初想法，不想过多接触谭晏。
保持着现状，不再有进一步发展，这是姜惜梦思考了几个小时得出的答案。
“好。”姜惜梦转身，同黎阳点头。
作为秘书，总裁呼叫，她不过去不现实。
所以还是像平时一样，只需要保持正常就可以了。
也许……那晚谭晏说的话也只是他头脑一热呢……
这样想法出来的下一秒，姜惜梦心里好受多了。
身体也不再那么紧绷，抬腿往总裁办公室方向走。
望着女人轻快的背影，许心柔假装平静的脸终于彻底崩盘，碍于黎阳在场，又艰难地维持着。
一时间，她的脸像是中风一般，不断抽搐。
黎阳看得一愣，“许秘书，没睡好？”
许心柔喉间一哽，这个黎阳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没有！”
许秘书的语气算不上好，这下更让黎阳惊讶了。
难道说，因为谭总刚刚的批评？
可是谭总也没说什么啊，只是点了点她最近对工作不严谨。
七年来许秘书一向工作认真，从未出过差头。
这样一个人，很难想象竟会把一个简单到如同喝水吃饭一样的小广告方案弄出错。
许秘书的确是大意了。
“谭总。”
姜惜梦站在办公室中央，双手紧紧地绞在一起，头微垂。
她从进来起就没有抬过头，面上还带着说不出的心虚。
谭晏知道，这次又要让她躲了，她还是用龟缩自己的办法来处理事情。
他也可以接受她的适当躲避，但他们之间绝对不可以停滞不前。
“过来。”
谭晏放下手中的文件，目光锁定她。
姜惜梦扭捏几下，到底是上前一步，然后不再移动，声音弱弱的，“您……要喝咖啡？”
“呵！”谭晏被她气笑。
喝咖啡……
最近这个月，他倒过多少次茶水喝咖啡只有他自己知道。
明明可以不用加班，他非要多工作一会儿。
只为有借口留下她，并在夜间时看见她过来送咖啡的身影。
每次这样，便觉得一天疲惫都一扫而空。
谭晏很清楚，自己现在已经是没她不行的地步。
所以，他不允许姜惜梦躲他！
男人突然站起身来，绕开桌子，大步走向办公室中央。
“哒、哒、哒。”
听到皮鞋触及长毛地毯的声音，姜惜梦心中一惊，人也下意识仰头。
办公桌后方是巨大的落地窗，此刻百叶窗没有全部关闭，浓烈晨光顺着缝隙照射进来，让谭晏整个人都沐浴在阳光里。
逆着光，男人五官看起来比平时更加深邃无比，她只能看到模糊轮廓，看不清他的神情。
眼见谭晏一步、一步走来，带着说不出的压迫感。
姜惜梦哪里还想得了别的，心中下意识的反应就是跑路。
她也真是这样做的。
转身，小跑，一气呵成。
在她抓上门把手，以为自己将要出去的时候，身后被炽热笼罩。
姜惜梦顿了几秒，不情不愿地转头，“谭…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