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心柔不知道她在办公桌前放空多久，根本没有心思工作。
谭总突然出现，打断从未开过会议的黎特助，接着还跟姜惜梦一起去她的办公室了。
而他们离开，竟是因为车钥匙。
她不明白，谭总的钥匙为什么会放在姜惜梦那里。
正挖空心思纠结之时，内线电话响起，叫她过去。
许心柔心中暗喜，快步去到总裁办公室。
“谭总，您找我？”
站了好一会儿，也没能听到任何吩咐。
她这才抬眸，往沙发方向望去。
男人坐在沙发上，修长的双腿交叠，质地良好的黑色衬衫袖口挽起，露出精壮的小臂。
他手肘抵在膝盖处，上身微倾，拿着平板电脑，低眸思索着什么。
明明一个简单动作，他做起来却透着说不出的岑贵。
不知看到什么，他迅速拿起手机，拨打号码。
黎特助也时不时地侧头看向平板上的数据，两个人不停地打着电话。
还是国外通讯，因为他们说了英语、法语、俄语等好几个语种。
别的语言她只会一、两句，也仅限于一些简单打招呼之类的。
英语是她的专长，这才听懂所谈之事。
他们跟人讨论转让一个玩偶。
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谭总做事，一定有他的道理。
许心柔继续耐心等待。
不多时，谭晏挂断电话。
玩偶买家多是些家中条件优越，少有动转让心思的。
还好，总算有一些人，只要钱给到满意，立即同意转让。
也让他舒了一口气。
余光瞥见许秘书，抬手扫了眼时间，淡道：“联系弘阳，会议推迟。”
“推迟？”许心柔一脸不解。
今天需要洽谈的合约不算小，虽说对方在恒禹投资的电影里插入广告，恒禹是很有话语权一方。
可这也是一笔可观的资金流入，不然也不会谭总亲自去谈合作。
而这么重要的合作，被无故延后，究竟是为何？
许心柔扫一眼还在忙着打电话的黎特助，百思不得其解，难道玩偶这么重要，宁愿延后合作也必须买？
谭总不再说话，继续拨打各国电话。
他看起来真的很忙，好像这个玩偶对他来说非常重要。
许心柔扬起一抹苦涩笑容，同他颔首，“谭总，您先忙。”
工作对谭晏有多重要，不是她早就了解到的事情吗。
她喜欢的……不也正是这一点么。
下午。
姜惜梦找到玩偶修补师电话，打算约个时间。
刚按下号码，门被敲响。
黎特助引着两位抱透明装饰盒的人走进来，指挥他们，“放在这里就行。”
看那两人把装饰盒放在茶几上，姜惜梦连忙上前，人有点懵，“黎特助，这是……”
黎阳扬起笑容，“姜秘书，这是谭总的一点心意，这两天还有八只陆续送到。”
一些在国外的，需要空运过来，怎么也要个一、两日的运输时间。
姜惜梦摆手，“不用了，而且小熊鼻子也不是谭总弄坏的。”
心疼归心疼，这终究不是谭晏的错，她没理由让人家买来赔礼。
黎阳并不回答她的话，只说：“谭总已经把十只都买下来，现在应该全部空运中。”
“我……”
留下这句，黎阳飞快带着两名搬运人员出去，根本不敢听姜秘书的拒绝。
开玩笑，这哪里是他能听的。
姜秘书不论喜欢还是不喜欢，都跟谭总去说吧，这话他可不敢转达。
一个视工作如命的人，为讨人开心，毫不犹豫地推迟期待已久的广告合作。
他怎敢帮忙把拒绝的话带回去呢。
三千多万啊！
合计一只差不多三百万。
按理说，就算是限量款也不应该这么贵，最多一百万足矣。
谁叫谭总是从别人手中买来的呢，不给到心仪价位，人家怎么可能转让。
呜呜呜……
有钱人的世界真夸张，随随便便送礼就是他的一套房。
-
次日一早，其余八只小熊都陆续送来姜惜梦的办公室。
看着叠放在墙边的‘小熊墙’，她踌躇良久，还是去往总裁室。
“叩叩。”
“进。”
谭晏翻阅手中合同。
他刚才通过内线叫了许秘书，以为是她，并没有多做关注。
办公室内铺设长毛地毯，人走在上面脚步声很轻，可他还是听出不同之处。
秘书和助理，大多是脚步匆匆，少有这么迟疑的。
想到什么，谭晏抬头。
果然是她。
“谭总。”
姜惜梦双手不安地背在身后，自重生以来，除了送咖啡、茶水之外，这是她第一次空手进来，难免有些不适应。
谭晏看出她的反常，猜到她要说什么，也不说话，继续看手中文件。
“那个……”
“嗯。”
“小熊不是你弄坏的，你没必要赔给我新的。”
还赔了十只……
姜惜梦觉得完全没必要，这个东西是她前几年买的，那个年纪疯狂喜爱那种可可爱爱的物件，也不论价位。
随着年龄上涨，尤其她又活了两世，已经对这些东西免疫了。
觉得都是些烧钱的小爱好，不值当。
至于这只小熊，前世帮助过她，总有些不同的心境罢了。
“就当是送你礼物，你以前不是吵着让我送你。”
谭晏声音淡淡，好像这是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情。
可是让他送各类礼物的是之前的‘姜惜梦’，而非现在的她。
倘若在所有事情没发生以前，收到谭晏的礼物，她一定能开心到飞起。
但今时不同往日，她不想要，也不开心。
“我不……”
谭晏忽然抬头，打断她就要说出口的话，“你不是帮我开车回来，这是谢礼。”
姜惜梦一脸问号，“谢礼？”
她可以想象，这些小熊从别人手中买来大概需要多少钱。
几千万的谢礼？
看出她疑惑，谭晏继续翻阅一个字都没看进去的文件，语气中透着随意，“我送人礼物，一向如此。”
姜惜梦：“……”
可恶，有被他装到！
谭晏都这样说了，姜惜梦也不好再说出拒绝的话来。
但也不能白白收下，等他生日时候，还回同等价位礼物不就行了。
这样想着，姜惜梦才缓缓开口，“那……谢谢谭总。”
“嗯。”男人轻哼。
姜惜梦来这里就为了说这件事，终于说完，自然也该出去。
拉开门同时，恰好跟许心柔撞见。
两人错身。
许心柔直视姜惜梦，眼中划过狠厉。
没想到昔日被厌恶的女人竟能翻身。
谭总还重金从别人手中买下十只限量款布偶熊送给她。
人果然不能轻敌。
姜惜梦……你也该吃些苦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