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表姐。”青鸢公主笑盈盈走过来打断了陆静秋与蝉衣之间的谈话。
“公主殿下。”蝉衣起身朝她行礼。
裴谨抱过安儿站在一旁。
“咦,表姐这步摇可不就是那珍宝阁的镇店之宝?”青鸢公主伸手拨弄着蝉衣头上的孔雀步摇,若有所思地冲裴谨笑了笑。
“青鸢公主,”裴谨伸手拉住蝉衣的手与她十指紧扣,“这步摇正是我买来送与夫人的。”
“表姐,你戴上可真好看。”青鸢公主含笑说道,“也只有表姐你这样的气质才配戴这样华贵的蓝宝石孔雀步摇。陆大小姐,你说对不对?”
陆静秋默默点了点头,轻笑着说道:“公主说得极是,宁馨县主才貌双全,京中贵女少及。”
她目光沉沉盯着安儿胸前的金牌看了好一会儿。
青鸢公主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见小安儿在裴谨怀中抱着金牌笑得十分可爱。
“这是皇后娘娘赐给他的,我们很是喜欢呢。”蝉衣温声笑道。
“原来是母后赏赐,我就说谁会送给一个小婴儿这么大的金牌。”青鸢公主笑得温柔,“看看把我们小安儿的脖子都压弯了。安儿,乖乖,姨姨帮你把这金牌取下来好不好?”
安儿见青鸢公主笑容温和,长得又漂亮,便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去抓她的衣角,嘴里还哦哦地叫着。
青鸢公主觉得这个小家伙可爱极了,于是伸手将安儿戴在脖子上的金牌取了下来,递给蝉衣笑道:“安儿最聪明了,姨姨把金牌给你娘亲,让你娘亲帮你收起来好不好。这是姨姨送你的小铃铛,你喜不喜欢?”
说着,她从袖中取出一对黄金打造的手镯,上面挂着三个小巧玲珑的铃铛,轻轻晃动一下便能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蝉衣接过那对金手镯,握住安儿胖乎乎的小手,将手镯戴在他的手腕上,安儿别提有多高兴了,笑得大眼睛弯弯的,甚是讨喜。
“多谢公主殿下。”蝉衣握住安儿的手轻轻摇晃。
“宁馨县主,皇后娘娘赐的金牌可真好看,这上头镌刻的是什么字啊?”站在一旁闷声不响的陆静秋突然浅笑着问道,“我还从未见过这么新奇的金牌。”
蝉衣将手中的金牌拿起来,故意多看了几眼,然后侧过身子,嘴角含笑道:“左不过都是些吉祥如意的话语呢。”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感觉这次见到陆静秋,有些地方似乎变得不同了。也许是因为她嫉恨自己破坏了她和裴谨的姻缘吧?所以或许会对自己心怀不满吧。
但蝉衣并不确定她对于自己究竟是敌是友,因此不想轻易采取行动。目前只能且看且行,随机应变。
“哦,真是这样吗?”陆静秋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仿佛发现了什么重要的秘密。
倒是裴谨敏锐地察觉到了陆静秋的言外之意,他护妻心切,伸手从蝉衣手里接过金牌,语气淡淡地回应道:“原来陆大小姐对这些也感兴趣啊。喏,这上头不过是镌刻着金玉满堂、福泽绵长、喜气盈门以及光耀门楣等吉祥字样。”
其实,他心里清楚得很,蝉衣什么都好,就是不识字,他生怕被陆静秋看出破绽,让蝉衣羞愧难当。他心中有些自责,都是自己以前没有好好教她读书写字,才让她有了些许弱点。
“陆大小姐,等你往后成了婚有了娃娃,我也送你这样的金牌。”青鸢公主见陆静秋有些讪讪的,连忙缓和气氛。毕竟今日是迎新的宫宴,自己又算是半个主人。
“公主殿下,您真是的……”陆静秋垂首,耳根都红了,仓促地俯了俯身,逃也似地走了。
青鸢公主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丝不悦,“真是奇了怪了,她最是不喜欢多管闲事,今日却为何这般多话!表姐,她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嫉妒你!”
蝉衣抿唇轻笑一声,摇了摇头,不想再多说什么。有些事不必说得太清楚,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她知道这位青鸢公主虽然并无恶意,但她到底是个娇贵的公主,有时候不免口无遮拦,到时候就不好说了。
宫宴进行到一半,裴谨借口小安儿该睡了,带着蝉衣回了武安侯府。
“蝉衣,累不累。”裴谨将安儿交给周妈妈,温声问道。他知道蝉衣这是不耐烦与那些人交际。
蝉衣摇摇头说道:“日常的应酬总是要有的,我只是担心安儿还太小,不适合这些人多的场合。”
“往后那些不重要的场合我们就不去了,你放心。”裴谨扶着她在床榻边坐下。
“好。”蝉衣仰头看他,“你不会怪我丢了你的脸吧?”
“蝉衣,你为何这般说?”裴谨隐隐知道了她说这话的原因,连忙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是不是因为陆大小姐的事?你别理她,她不过是没事找事。”
蝉衣轻轻一笑说道:“可她偏偏不找别人却来找我,想来她或许猜出了我的身份。”
裴谨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如果她真的猜出了你的身份,那确实会有些麻烦。”
蝉衣叹了口气:“是啊,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裴谨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蝉衣,你不用担心,她就是猜到了也不敢乱说。”
蝉衣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为什么这么肯定?”
裴谨蹙眉说道:“若是她敢胡说,我也不是吃素的。他们舞阳侯府如今可不比从前,我料想她也是个聪明人不会乱说话的。”
蝉衣点了点头:“希望如此吧。”
裴谨紧紧握着她的手:“放心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蝉衣看着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和无奈:“我只是觉得有些累了。”
裴谨心疼地将她拥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有些歉疚:“对不起,若不是我从前招惹了她,也不会有这么多事。蝉衣,别想太多了,有我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