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谨一下子懵了,怎么没有听国公爷与国公夫人提起过这件事。若真的要让他入赘,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母亲那里定然会受到族中之人的攻击。
当初他退了永安侯这个爵位,消息刚刚传出来之时,那些三杆子都打不着的裴家族人就天天去母亲那里哭诉,恨不得让他们的家人继承了这个爵位,让母亲烦不胜烦。后来还是他派了墨言几个守住府门,不让他们进门,才让他们这些人消停下来。
不过这又如何,当初自己发誓再不娶妻生子,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断子绝孙了。
如今他有蝉衣与安儿陪伴,上天已是待他不薄,至于孩子姓什么又有什么重要?
“怎么样?裴侯爷啊,恐你也不会同意吧?”萧皇后斜睨着眼前陷入沉思的年轻侯爷,心里微叹,再怎么少年老成之人遇到了感情问题还不是和毛头小伙一样手足无措!也不知这一关他能不能过,难得看他这副样子,倒是有趣得很。
“皇后娘娘,若国公爷与国公夫人真的要替大小姐招赘婿,那慎之也愿意接受。”裴谨淡淡笑道,豁然开朗。
今日他定要先将那一纸圣旨拿下,只要能和蝉衣厮守一生,他此生足矣。
“哦,你居然愿意?”萧皇后微微有些吃惊,她没想到他问都没问就答应了。
“皇后娘娘,不瞒您说,当初臣发过毒誓,若是没了浅浅与安儿,臣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娶妻生子了,那臣岂不是也一样没了子嗣?如今他们还都好好活着,这是上天对臣最大的仁慈。臣这一生有了夫人与孩子相伴,那不比孤老一生强太多?至于安儿姓萧臣又为何接受不了?”裴谨目色坚定,沉声说道,“臣相信臣的母亲也定然会接受。”
萧皇后默然看着眼前目光坚定的俊美男子,心里长长叹了一口气,果然自己输了,他这是为了浅浅什么都不顾了。罢了,自己就成全他吧。
“你既然都这么说了,本宫就放心了。只是安儿的身世你们可得想好说辞,且不能污了浅浅的名誉,毕竟她往后可是要出来见人的。”萧皇后轻声嘱咐。
“皇后娘娘您放心,如今臣的府邸只留了几个亲信,其他人都处理了,绝不会有人乱说话,至于安儿,臣保证会给他一个妥当的理由。”裴谨俯首称是。
“那就好,”萧皇后将怀中的手炉放下,侧身说道,“只要你保证一辈子都对浅浅好,其他的都好说。”
“多谢皇后娘娘恩准,臣发誓这辈子绝不会再辜负浅浅,臣会一辈子对她好,此生只有她一个,一辈子都不会再纳妾。”裴谨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给萧皇后磕了三个头。
“起来吧,可别把头给磕破了,到时候浅浅嫌弃你,倒成了本宫的罪过了。”萧皇后笑道,“陛下那里,本宫会亲自去说,你就等着娇妻稚儿在怀吧。至于入赘,那是本宫和你开玩笑的,萧家有两个儿子,又怎会霸占你们裴家的娃娃,好了,好了,安安心心去布置婚房吧。”萧皇后掩嘴笑道。
裴谨刚刚一着急,确实没有多想,这会儿被萧皇后一说,禁不住哑然失笑,也是,蝉衣有两个嫡兄,又何需女婿入赘。
踏出坤宁宫,他夙愿成真,倍感神清气爽,连带着脸上的笑容也愈发温和了。
几位宫人见他一副如沐春风的笑脸,都暗自猜测这位新晋小侯爷这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了,想必定是喜事近了。
翌日,武安侯府,镇国公府两家张灯结彩,同时迎来了皇帝的赐婚圣旨。
圣旨上字字句句都是对裴谨与萧浅浅两人的赞赏。赞裴谨为国征战,平叛有功,是国之栋梁,萧浅浅心怀悲悯,牵头赈灾事宜,为灾民出钱出力是京中闺秀楷模。特为两人赐婚,共结秦晋之好。皇帝还同时赐萧浅浅为宁馨县主。
一时间,两府里都燃起了烟花爆竹,大肆庆祝,管家仆妇们都站在府门口向着过路的民众发放铜钱糖果,小孩子们奔走相告,去了这家又去那家,喜得笑弯了眉眼。
“砰砰砰……”小安儿一点都不怕爆竹的响声,在大舅舅怀中探出头来,冲着点爆竹的二舅舅大声叫道。
“我们安儿真是个小福星,如今你爹爹成了侯爷,你娘亲又成了县主,往后,我们小时安定然也是个厉害的。”林夫人倚在廊前,对着萧国公笑道。
“夫人,你说裴谨这小子会不会对我们浅浅不好?”萧国公沉着脸说道,“我总觉得这小子有些不靠谱。”
“夫君,你怎么又说这种话,你可不许临时变卦,圣旨都下了。”林夫人瞥了萧国公一眼,心知她这位夫君这是太心疼女儿了,昨夜里翻来覆去一夜睡不安稳。
“哼,死小子,便宜他了。不过,我们也不怕,他们家就在我们隔壁,他若是敢对浅浅不好,我一拳打落他的门牙。”萧国公气鼓鼓地说道,“浅浅才回来这么几天,我真是舍不得啊,还有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