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事与愿违,哪能这么容易就能遇见自家世子呢,哎,周妈妈轻轻叹了口气。
她原以为萧世子是受自家世子所托,来带她们回京的,哪知道蝉衣居然摇身一变成了国公府的大小姐,这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
不过她真心为蝉衣高兴,从此以后她们再不用颠沛流离,受人欺负了,实在是太好了,只可惜自家世子……
蝉衣一上马车,就急忙抱起已经止住了哭声,手里摇着拨浪鼓的小安儿,低声哄着:“安儿乖乖,我们安儿最乖了。”
林夫人看着她们偎依在一起的温馨场面,禁不住热泪盈眶。
老天菩萨有眼,自己的女儿和她的小宝宝再也不会受苦了,从今往后国公府的所有人都要像宝贝似的供着她们,让她们过快快乐乐的日子。
只是女儿这人心地太善良,总是怀着感恩之心。当初她们一回来,她原是与女儿商量打算将周妈妈换掉,送她去自己的庄子里安度晚年。
周妈妈毕竟是裴谨的乳母,如今她们回了京城,往后若是被裴谨或者王夫人看到,那就什么都瞒不住了。
可女儿却以安儿离不开周妈妈为由,语气温和而又坚定地拒绝了她的提议。
罢了罢了,不过是件小事,又何必让她不痛快,往后只要让周妈妈避着外人,也不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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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世子……”炫白拉住裴谨的手臂,“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世子,我们还是回京吧?您可以一边调理身子,一边找少夫人与小少爷,两不耽误,既然知道他们还好好活着,您就放宽心吧。”
“萧渊这是疯了吧!他凭什么将别人的妻儿带走,他凭什么!”裴谨蹙眉,双拳紧握,两眼似要喷出火来,就晚了一步,眼睁睁看着蝉衣安儿就被他们带走了。
都怪自己,要是自己不发病,这会儿他就能与蝉衣母子团聚了。
刚刚在同喜绸缎铺子,那钱掌柜装作没事人般说道:“裴世子,您定是误会了,我家世子不过是去李娘子那定制喜服,我们定好衣服的式样就走了。您说好好的,他怎会带走李娘子呢?他与李娘子非亲非故,更何况李娘子还有个奶娃娃,说出去谁信啊!再说了我家世子都定亲了,您可不要败坏他的名声。”
“你……明明就是你和萧渊把人带走的,那小丫头看得清清楚楚。”炫白气道。
“准是那丫头没看住人,将过错推到我们身上了。你们不如回去找找,说不定李娘子她们没事在镇上闲逛也是有的。”钱掌柜温声说道,“裴世子,您找李娘子又有何事?难道说您也是找她定制喜服,哟,您真是有眼光,看看,这一排的样衣都是她设计的,怎么样,不错吧?”
裴谨顺着他的手指往墙上看了看,只见各种款式的喜服琳琅满目,每一件都有自己的风格,怎么看怎么别致,心头不禁有些骄傲起来,自家小娘子居然还有这一手,又想到她为了生计奔波,心里又酸又甜,恨不得找到她,将她搂在怀里好好疼一疼。
“怎么样?裴世子,不如您在这里选一件?”钱掌柜见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些喜服,笑呵呵说道,“比京城的更好吧?裴世子您这是喜事近了吧,看来您对未婚妻子很是满意啊,千里迢迢来江阴定制喜服,不知哪家的贵女有福了……”
炫白见主子的脸色瞬间发白,知道这位钱掌柜无意间戳痛了主子的痛处,连忙打断钱掌柜的话说道:“钱掌柜,别说些有的没的,快说,萧世子去了哪里?”
“这个,我不过是个铺子掌柜,主子去哪里,我怎会知道,他或许回京了,或许去了林家。”钱掌柜摇着头露出委屈巴巴的表情。
“你……”炫白无言以对,狠狠指着钱掌柜气得说不出话来。
“这位小哥,我们绸缎铺子可是开门做生意的,你这凶巴巴站在这里,可是赶跑了我们很多客人。”钱掌柜有些不满地说道。
“钱掌柜……”小伙计慌慌张张跑过来,凑近他耳边叽叽咕咕说了几句。
“啊……”钱掌柜瞠目结舌,直直望着门口。
“出了什么事?”裴谨低声问道。
“真是有够乱的,裴世子,我看你们还是先回去吧,这不,顺王爷驾到了。哎呦,今天这生意……”钱掌柜咬着后槽牙,屁颠屁颠跑过去,对着景佑行礼。
“原来是顺王爷,请进请进,您一来,真是让我们铺子蓬荜生辉啊!哈哈,哈哈。”钱掌柜不愧是见过世面的大掌柜,对着景佑就是一顿吹捧。
裴谨冷眼瞧去,见他已经换了王爷的服饰,藏青底色的缎子袍子上绣着一条四爪小金龙。
真能摆谱,裴谨冷哼一声,只好朝他不情不愿地拜了一拜,谁叫他是王爷啊。
“怎么,裴世子还没走?父皇交代的差事还没完成?别不是来这里假公济私了!”景佑斜睨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说道。
钱掌柜一看不好,赶紧疏散了客人,把门关上。
“顺王爷,裴世子,请二位随小人上二楼雅座。”钱掌柜低头哈腰地说道。
“不忙,说,萧渊去了哪里?”景佑蹙眉紧盯着钱掌柜说道,他刚刚已经从吴郎中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真相。
果然还是来找自家主子的!真是烦人。钱掌柜心里嘀咕着,面上却更显恭顺。
他慢慢跪倒在地低声答道:“王爷,小人真的不知世子行踪,小人只负责陪世子去转塘镇定制喜服,定完之后,世子他们就走了。”
“说,把本王的人带去了哪里?若敢撒谎,别怪本王撕了你的嘴,砸了你的店。”景佑揉了揉太阳穴朝福清瞥了一眼。
福清知他头疼,立即恭恭敬敬呈上那瓶蝉衣所赠的药油。
景佑刚接过瓷瓶,却被裴谨一把夺过。
“你,你竟敢以下犯上!”景佑气得直跺脚,“别以为你身上有父皇的玉玦,本王不敢把你怎么样?这可是在本王的地盘,信不信本王一剑把你戳个透心凉!”
“这是哪里来的?”裴谨沉着脸上前一步抓住景佑的衣领。
“你……咳咳……咳咳……”景佑冷不防被领子卡住喉咙,瞬间喘不过气来。
“主子。”炫白低声叫道,主子这是疯了,再怎么样,这位也是堂堂王爷。
“裴世子……”福清见景佑的脸涨成猪肝色,忙抱住裴谨的身子,大叫了一声。
一瞬间,立即有几个黑衣护卫破门而入,团团将裴谨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