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好好的世子爷怎就晕过去。”墨言看着昏迷不醒的裴谨吓得手足无措。
“你不是有药酒吗?赶紧给爷喝吧?”炫白见他六神无主的样子连忙说道。
“不行,世子说过,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给他喝这药酒。”墨言摇摇头说道。
“再不给他喝,万一出事你负担得起吗?”炫白欺身上来,就要搜墨言的身。
“你……”墨言大声叫道,“也许世子爷是累的也说不定。药酒只剩了一点点,如果喝完了就再也没有了。”
“不如先请个郎中替主子瞧一瞧。”黑鹰见他们一时间谁也不服谁,连忙说道,“若是个有本事的,再让他看看这药酒里到底是什么成分,能不能替我们再配置一瓶?”
“你这话说的倒是有点道理。”墨言连连点头,“江阴府离青城山并不远,不如请那位清风观的老道长替我家世子瞧一瞧,他与我家世子私下里交情颇深。”
“你怎么不早说?我这就去将他带过来。”炫白蹙眉说道,“主子就是太不顾自己的身子了,这都发作几回了,还不引起重视。”
“我家世子一堆烂事,真是分身乏术,再说他不也是因为没找到苏姑娘与小少爷心力交瘁,才顾不上自己的身子吗?”墨言叹了口气,眼眶有些湿了。
“你还是快去快回,这里有我。”黑鹰满脸忧色,对着炫白说道,“带个世子的信物过去,万一牛鼻子老道不肯来,那就耽误事了。”
炫白依言解了裴谨的玉佩,匆匆出了门。
“安儿……安……”昏迷中的裴谨突然发出几声呓语,听得众人心酸不已。
“我先去找个靠谱的郎中替世子爷瞧一瞧。”桐书低声说道,“江阴府这么富庶,定有名医,我去打听打听。”
“好,我陪着世子爷,你快去快回。”墨言连连点头。
等他替裴谨擦了身子,洁了面,足足大半个时辰后,桐书带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进了客栈房间。
“吴郎中,请替我们公子瞧了瞧,他晕过去了。”桐书引着他在裴谨榻边站定。
吴郎中瞧了瞧裴谨的面色,又伸手探了探鼻息,翻看了他的眼睛。
“吴郎中,我们公子……”墨言正要问,被吴郎中严厉的眼神制止了。
他在床榻坐下,伸出两指按在裴谨的腕间,过了半晌又换了一只手。
半晌之后,他摇头晃脑地说道:“这病我看不了。”
“吴郎中,您是江阴府名医,若您都推手了,那我们公子岂不是没救了!”桐书扯住吴郎中的袖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了起来。
“这位小哥。”吴郎中将袖子从他手中拉出来,凝神说道,“你家公子这病可不是一下子才来的,他是不是这段时间动不动就头疼,疼起来要在地上打滚?”
“对对对,吴郎中,我就说您是神医。”桐书连连点头说道,“既然你都知道了他的病情,那就求求您老人家救救他。”
“哎,说实话,老夫也想救人啊,可……”吴郎中无奈地摇摇头,叹息一声后说道,“你家公子,我一看就知定是贵人,可这无端的昏厥倒像是身体里……”
“吴郎中,您有话直说。”墨言看着躺在榻上双眼紧闭、面色暗淡的裴谨,心中焦急万分,忙打断了吴郎中的话问道。
“这……你家公子的吃食定是精细,平时都会有人服侍,可这脉相有些古怪,像是服用了某种药物,日积月累,终于……”吴郎中捋着雪白的胡子,眉头紧皱,欲言又止地说道。
他活了大半辈子,自然知道豪门世族的子弟很多都有些怪癖,而这些事情往往不是能在台面上说的。
墨言听了这话,心里顿时一沉,说实话,自从世子头疾频繁发作起,他就有些疑惑,总感觉世子体内莫不是中了什么毒药?可上回世子发高热时,宫中的太医并未说世子有什么中毒迹象,只道世子要好生保养,要不然以前中过的箭毒会复发。
“吴郎中,不瞒您说,我家公子以前在北疆上过战场,腿上被淬了毒的箭羽射伤过,您说会不会是那箭毒复发了?”墨言沉声说道。
“这个……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吴郎中沉声问道。
“一年多了。”墨言答道
“一年多?那也未必没有可能,他体内的毒若是没有被全部清理掉,还剩下一小部分留在体内。这时,如有其他药物相引,那部分毒会被激发,在他体内日积月累,积累到一定程度就会频繁发作。”吴郎中看了眼床榻上陷入昏迷的裴谨,不免有些惋惜,他估摸着这位贵公子除非有高人救治,要不然定是回天乏力了。
“吴郎中,求您救救我家公子。”墨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低声哀求。
“小哥,说实话,老夫虽说行医多年,可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病症,且老夫现在连公子所中的是何毒都不知道,如何救他?”吴郎中连连摇头,见墨言与桐书跪在地上悲痛欲绝的模样,心中虽是不忍,但是他知道没有金刚钻揽不了瓷器活。
“那吴郎中我家公子难道真是无药可救了?”墨言犹豫着拿不拿出那瓶药酒,心中万分纠结。
若是拿出药酒,世子以后醒来定会怪他自作主张,但一想到若是在老道长到来之前,世子爷万一有个闪失,那后悔也来不及了。
“老夫医术不精。”吴郎中拱手说道,“请恕老夫先告辞了。”
“吴郎中,这是药酒,我家公子近来频频头疼,靠的就是这药酒止疼,您华佗转世,定能看出门道来,还请吴郎中救救我家公子。”墨言咬牙说道,站起身从包袱里取出一个小瓷瓶恭敬递给吴郎中。
“墨言,你……”桐书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了,看着吴郎中手中的瓷瓶他只能躬身说道,“还请吴郎中救救我家公子,吴郎中您名声在外,最是医者仁心,慈悲济世。”
吴郎中打开手中瓷瓶的盖子细细嗅闻,脸上慈和的表情瞬间变成了惊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