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谨笑得春光灿烂:“两位表妹喜欢就好。”
他见对面陆静秋执着芙蓉白玉杯只不疾不徐地抿了一小口。
“陆大小姐觉得这茶味道不好?”裴谨已经看出了她是个万事小心谨慎的人,要不然刚刚她已经中招了。
“裴世子,这茶味道极好,只因这两日,我的脾胃有些不好,府医要我少喝水。”陆静秋轻声答道,将手中茶盏放下。
“那就不必勉强。”裴谨温声说道,“等你好了,改天再来府中喝茶。”
陆静秋微红着脸垂头不再说话。
这事算是成了,王夫人没想到儿子居然这么爽快。原本她还担心陆静秋长得算不上漂亮,儿子也许会看不上她。这会儿她心里乐滋滋的,看着陆静秋一直笑,娶妻娶贤,她声名在外,想来儿子也懂这个道理。
边上的王氏姐妹也看出了端倪,表哥这是在邀请陆大小姐以后过府来玩,这不就意味着他看上了她?
凭什么啊,陆静秋长得又不漂亮,人又矫情,表哥这是眼瞎了吧!她们两个心里愤愤不平,脸上却还保持着淑女的微笑。
裴谨抬眼朝在坐的各位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夫人,陆大小姐,表妹,你们随意,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先失陪一下。”
他说完起身就往竹香园门外走去,夏风吹起他的衣角,衣袂飘飘,一根简简单单翡翠玉簪为他平添了一份贵气。
王紫萱只觉得口干舌燥,忍不住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裴谨出了园门,大步往探春院走去,他这会儿很想蝉衣,很想闻她身上的橘香味儿。
“世子爷,您怎这会儿过来了?”看到他推门而入,周妈妈惊诧问道,“那边的宴会还没结束吧?奴婢这就进去通报。”
“不必了。安儿呢?我来看看他。”裴谨一边走一边朝四周看了一眼。他知道蝉衣最喜欢室外新鲜的空气,没什么事的时候常常抱着安儿坐在堂前。
周妈妈抿了抿唇,心里叹息一声,他这是想着来看蝉衣吧,哎,终究是……
裴谨一声不吭进了内室,想给蝉衣一个惊喜。
听到他的脚步声,床榻上坐着的小丫头小鹊儿惊叫一声拉过被子盖住床上的人。
“怎么回事?一惊一乍的,太不像话了!”裴谨沉下脸目光冷凝,心里有些不痛快,大白天的,这小丫头咋咋呼呼的,看到自己像是见鬼一样,难道说他来这里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婢子不知道是世子爷您来了,所以吓了一跳,请世子爷恕罪。”小鹊儿白着一张脸蹲身行礼。
“世子爷,您别吓坏她了。”蝉衣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小鹊儿,你先出去吧。”
“怎么了?不舒服?安儿闹的?”裴谨见小鹊儿乖巧地放下帘子,掩上门,这才快步走到床榻边坐下,伸手就要去摸蝉衣的额头。
“没事儿,婢子只是有些累了。”蝉衣不想多说些什么,只想让他赶紧走。她对气味很敏感,裴谨一坐下,她就闻到了他身上染上了别的女人的香味。
那应该就是舞阳侯家大小姐身上的香粉味道吧?蝉衣料想裴谨定是已经英雄救美了,她脑补了一出他们两个俊男倩女一见倾心,救命之恩,以身相许,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的戏码。
真好,定了亲事后赶紧下定,省得夜长梦多。有了新人正好忘记自己这个旧人,最好再早点大婚怀上孩子,从今往后将他们娘俩忘个一干二净。
哎,可是这人好好的为何不陪着舞阳侯家大小姐赏花谈情,偏还要来这里?蝉衣有些疑惑。
“累了,定是安儿太闹腾吧?”裴谨看了眼缩在被窝里迷迷瞪瞪看着他的蝉衣,手还是伸了过来。
“世子,您快出去吧,婢子这就起来了。”蝉衣将头微微侧了侧,有些惶恐地避开他的手。
“你这是吃醋了?”裴谨低低笑了一声,“蝉衣,你这是怕我娶了夫人忘了你?放心,我早就和你说过,我是绝不会让你受委屈。”
“世子爷,您可别误会,蝉衣巴不得您早点迎娶世子夫人过门呢。”蝉衣将身子往下又缩了缩,摸索着想要将被窝里的那件里衣穿上。
裴谨不动声色地看她在被窝里忙乎,“哦”一声站了起来,假装就要走。
待苏蝉衣正要松口气时,那人突然调转头,迅速掀起盖在她身上那薄薄的被衾。
“不要。”苏蝉衣娇声叫道,又怕吵醒摇篮里的安儿,只得生生压低声音。
男人温暖的身躯已经将她抱个满怀,柔软的唇带着梅子淡淡的清香覆了上来。
“世子……”蝉衣挣扎着扭过头去,肩头的疼痛让她蹙起眉头。
“唔……”男人敏锐地发现了她的异常,停下唇舌,将她抱起来,“哪里弄疼了你?”
“世子,没有,大白天的,您还是回去吧,若是让夫人知道了,定要说蝉衣是狐媚子,勾住了世子爷。”蝉衣弓起背,努力不让自己的伤处与他的身体碰触。
“你就是个狐媚子,勾得爷心猿意马,无时无刻不想着你。”裴谨捧起她的脸怎么看也看不够。
“爷,您就不要让蝉衣担上这个罪名了。”蝉衣掰开他的手,心里吐槽,这男人无时无刻想着我,可也不耽误你找正头夫人啊。
“怎么?真的醋了。”见小娇娘微蹙眉心,娇娇弱弱的样子,身上只穿着件淡绿色绣着一枝粉荷的肚兜,更映得肌肤丰盈,肤色胜雪。
“哪有,世子爷,婢子真该起了,安儿他就要醒了。”蝉衣拿起刚刚穿了一半的里衣手忙脚乱地穿起来。
裴谨怎肯轻易放过她,一低头就含住了她嫩生生的粉白耳垂。
“嘶……”蝉衣忍不住低吟一声,后肩的伤口被他牵动,火辣辣的疼。
裴谨停下动作,将她整个人翻转过来,赫然看到她肩胛处有一块碗口大的青紫色血淤,一看就是被什么东西砸中的。
“这是怎么回事?”裴谨顿时冷下脸厉声问道,“谁砸的,好好的,怎这么大一块血淤!”
“世子爷……”蝉衣护住胸口,摇头结结巴巴地说道,“没有的事,婢子只是被树枝剐蹭了。”
“不许骗我,要不然今日这里服侍的嬷嬷丫头,我一个都不会放过。”裴谨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