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谨走过去轻轻拥住她,温热的唇贴在她发间:“蝉衣,你放心,我一辈子都会对你好的。”
呵呵,想得美,想过妻妾成群的日子,还一辈子?你在妻妾中游刃有余,而我在夹缝中哆哆嗦嗦过一辈子,天天为了你能看我一眼而欣喜万分,这个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世子。”她回转头,泪盈于睫,垂眸说道,“蝉衣谢世子垂怜 。”
“蝉衣……”
轻轻的吻落在她粉色樱唇上,蝉衣反手搂住他的脖颈,与他唇齿相依。
“嗯啊嗯啊……”一阵婴儿嘹亮的哭声打断了如胶似漆的一对璧人。
蝉衣推开男人欲罢不能的唇舌。
“蝉衣,让他哭一会儿,这死小子。”男人不依不饶地缠着她索吻。
“安儿饿了。”蝉衣挣扎着抵住他的胸膛,“快放开……”
裴谨依依不舍地放开她,第一次对这个胖嘟嘟的奶娃娃起了丝恨意。
“再缠着你娘亲,下回就把你抱走。”裴谨冷着脸望着吃一会儿奶就抬头对着他嬉笑的安儿,总觉得这奶娃娃是在向他示威。
“世子,安儿还是奶娃娃呢,哪有奶娃娃不赖着娘亲的。您别说他,我们安儿可聪明了。”蝉衣摸了摸安儿的小脑门,这可是她在这人世间唯一的依恋。
裴谨搂住娘儿两个,只觉得心里都被他们两个给盛满了。
第二天早上,裴谨去了宫中,王夫人立即派张妈妈来请蝉衣一个人过去。
“请夫人安。”蝉衣知道夫人定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连忙乖巧地俯身行礼。
“坐吧。”王夫人破天荒没有抱安儿,只指了指下首的一张椅子说道。
“夫人,蝉衣不敢坐。”苏蝉衣抱紧娃娃低声说道。
“你抱着孩子就不要讲什么虚礼了。”王夫人双手放在膝头,并不理会安儿的啊啊声。
苏蝉衣只好坐下,心里盘算着夫人会问些什么。
“蝉衣,世子对你可好?”王夫人看似闲淡的一句话,立即让苏蝉衣打起了精神。
“夫人,婢子正要回您的话。昨日世子带婢子去了珍宝阁给安儿买了些金银玉器,因觉着婢子没有什么发饰,特意让婢子选了一个。”她涨红着脸轻声说道,一时还小心翼翼地看着王夫人的脸色,“婢子一时有些心动,选了一支翡翠玉簪,是婢子僭越了。”
说着她就要抬手摘那发髻上的簪子。
“婢子知道自己出身卑贱,配不上这上好的翡翠玉簪,还请夫人不要责怪,婢子愿意将那玉簪归还。”蝉衣一边摘下玉簪一边满含歉意地看着王夫人。
“罢了罢了,我不过是随口问问,你又何必吓成这样。”王夫人心里舒了口气,她就说蝉衣不是什么贪心之人,若是她贪心,上回就该答应了自己给他们置办产业的事。
她看着眼前微小谨慎的柔弱小娘子,心里还是有些歉疚的,她身子向来弱,却肯拼着命产下安儿。这样想着她的脸色又好了起来。
“蝉衣啊,你与世子……”她微微笑着说道,“命中注定有这样一段缘分。只可惜这时机错了。”
想当初儿子中了药,她是想让淡竹服侍的,淡竹毕竟是家生子,知根知底,人又丰腴,看着又是好生养的,哪知道阴差阳错,慎之偏生选了蝉衣,这也是她的命啊。
蝉衣见夫人看她的目光中多了一分怜惜,知道自己这是做对了。
怀中安儿早已按耐不住,伸手凑过去要抓祖母的手,王夫人忍了这么久,见他这般可爱,心早就化了,连忙伸手抱他坐在自己膝头。
“世子就要议亲了,你越发要谨言慎行。”王夫人摸着安儿的小胖手说道,“侯爷他们明日就要到了,免不了要与你们娘俩接触,若是稍有不慎,你我还有安儿都要……”
“夫人,婢子知道了,婢子会尽可能深居简出,不出一丝差错。只是婢子恐日子久了,纸包不住火,终究还是早些走的好。更何况像上一回那位罗小姐,她偏生要找上门来。”苏蝉衣跪倒在地低声说道,“夫人啊,看在可怜的安儿份上,还请您早下决定。”
王夫人搂紧了怀中的安儿,在他粉嫩的脸蛋上亲了亲。
“你别急,我已经帮你找到了安顿的地方。”她微微抬起头看了看苏蝉衣说道,“慎之向来警觉,府里又有他的暗卫,若是我们一旦处理得不干净,很容易留下些蛛丝马迹,那他很快就会发现,到时候反而弄巧成拙,被那些人抓住把柄。”
“夫人说的对。”苏蝉衣点头说道。
她知道王夫人所言极是,若是留下破绽,自己即便走了,也会被人发现,到时候还要牵连王夫人。
“蝉衣,你放心,我答应你的话一定算数,只是你要相信我,一切都照我说的做。”王夫人拍了拍安儿的背,轻轻摇着他的小手,突然笑了一声说道,“我再怎么样也不会害安儿。明日侯爷他们就要回府,定是要见你们,到时候你可不要太老实,一切有我。这府里既然容得下一个柳姨娘,也必是容得下你。”
苏蝉衣连连应是,心里已经猜出了夫人的意思,不就是让她倚仗着裴谨也恃娇而宠吗?这个她会!
“你呀,是个聪明的。”王夫人满意地点点头,“这样我才放心将安儿交给你。”
苏蝉衣抱着安儿走出屋子的时候,觉得脚步也轻盈了。
“蝉衣,快来。”站在路口的冬青朝她欢快地招了招手。
“冬青。”苏蝉衣笑着走过去,“忙什么呢?”
“我跟你说呀,淡竹她昨夜里收拾东西回家了,夫人给她指了门亲事。”冬青神秘兮兮地说道。
“那是啥时候的事啊?”苏蝉衣瞪大眼睛好奇问道。
“还不是她惹怒了夫人,夫人给她找了个铺子里的小管事,让她滚蛋了。”冬青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听说连带着她姑妈管账房的差事都被夫人收回了,这可是个肥差啊。”
这倒是奇了,蝉衣心想,夫人为人向来慈和,很多事她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淡竹姑侄定是踩到了夫人的底线。
蝉衣这么多年服侍夫人,冷眼看去,夫人这人可不是什么傻白甜,要不然侯府也不可能被她打理得井井有条。为着夫人对侯爷还是有夫妻感情的,否则那柳姨娘都不知道死了几回了。
这一回,为了自己和安儿,苏蝉衣决定一定要好好抱住夫人的大腿,甘心做夫人手中的一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