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千,云……”
北颂将手中极简单的情报随手往桌上一丢,古井无波的面上勾起一抹极淡的嘲讽。
“有那么多隐藏的护卫,还身手皆比我手下的死士要强。
怎么可能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官家女儿?
呵~看样子,这人不简单啊……”
要知道,她的死士可是经过她药物激发了潜能。
不说各项指标能达到极致,至少不会比平常的暗卫差到哪里去。
除了会因为过度消耗潜能,而寿命不长的缺点外。
极度听话,又绝对忠诚,而且还培育速度快。
在这种以命相搏的情况下,他们的人,居然还败了。
由不得她不去深思,魏千云手底下那批精悍下属的用途……
北颂负手而立,再次瞥了眼情报。
思及情报上魏千云似乎和温家有所联系。
瞬间了悟般的轻笑一声。
大约,这些人都是皇夫的人吧?
只是……如果皇夫他们暗中势力越发雄厚的话,会不会一方独大?
她可还等着三方争斗,形成乱世,好让她能够早些凑够“材料”制出聚煞药物呢。
那可不能让对方的人暗中发展超过己方太多。
看来这些情报,要想办法传递出去,让卫家和夏贵夫知晓了啊!
北颂招来一名暗卫,耳语几句后,挥了挥手,让其退下。
随后突然想起,她似乎好几日都未曾听见北郁那边的消息了。
她示意下人,将一直伺候在北郁身旁的阿坷喊了过来。
“国师。”
阿坷单膝跪地,朝北颂行了个礼。
他自从在珉州回来后,经过国师研制的各类药物,又经过多日调理休息。
如今只要不动用武力,已能行动如常。
北颂围着阿坷转了一圈,随手扒拉开他的衣物,瞥了眼他受伤的位置。
在瞧见他胸口已然结疤的伤口,眉头轻蹙,嫌弃的收回了手。
“真难看。”
阿坷闻言,身子不由的颤了颤。
双腿跪地,整个人完全趴伏下去。
“求国师垂怜,赏赐奴去疤药物。
奴……想一直伺候国师,不想惹国师不喜。”
阿坷的话音一落下,不得不让人震惊。
谁能想到,在人前一向不卑不亢,称重如山的阿坷。
在北颂的面前,却是如此的卑微。
而随着他话语里的内容,很难不让人猜测,他与国师,是不是有什么隐秘的特殊关系。
北颂闻言,面上不悲不喜,保持着一贯的仙风道骨的模样。
轻挥长袖坐回木椅上,端起茶盏,悠然自得的品着她的茶。
良久,一直到功力深厚的阿坷都已然跪不住,全身颤抖着,眼看就要歪倒在地。
她才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过来。”
阿坷如释重负的心中轻吁口气。
保持着跪伏的动作,快速的挪了过去。
北颂见他胸口衣领大开下,内里的光景一览无余。
只见,他似是因跪地太久,之前才恢复的伤口,被身上浸出的细密汗渍给沾染的隐隐有些泛白。
看着着实有些可怜。
而在他面前的北颂,却始终无动于衷。
北颂面无表情的睥睨着阿坷。
在阿坷爬挪至她身前一步之处时,她脚尖轻勾阿坷的下巴架起腿来,迫使他高仰起头。
目光冷寒的望了他因疼痛而已然煞白的脸。
眉间陡然戾气迸发而出,脚尖用力拍打在阿坷的侧脸上。
瞬间将他踢翻在地,口中也溢出鲜血来。
“我是不是对你太过仁慈了?谁让你带郁儿出去的!?
以往就与你说过,不能带郁儿出门,特别是出远门!
你是不是忘记了!?”
此次外出,虽然北郁未曾受伤,但一系列经过北颂也皆知晓。
自然也明白其中的危险。
阿坷显然早就做好了被惩罚的准备。
虽然他护主有力,甚至因此而受了伤。
但终归最初还是因他放任北郁出门,才会发生后面的事。
阿坷将头用力磕在坚硬的石地上。
“国师,奴知错了。”
他虽说知错,却并未敢说以后会改。
两人也都知晓,出门这事主要在北郁。
北郁是主子,他说要出门,阿坷又能怎么办?
以往每一次出门,哪一次阿坷没有被罚过?
只是没人会去可怜一个卑贱的下人而已。
北颂心中澄亮,但也气哼一声,不屑的睥睨着阿坷。
犹自气愤的起身,一脚踩在他摊放在头顶的手,甚至还泄愤似的碾了碾。
“你记住!你就是一滩烂泥!
居然还敢肖想我的垂怜?
哼!若那次不是你趁我酒醉,上了我的床榻,
就以你这般卑贱的身份,也想与我共赴巫山?
如今是郁儿罩着你,留着你,也还能照顾他一二。
不若,我早在多年前,就会杀了你!”
十指连心,阿坷痛的整个背部都僵硬紧绷起来。
大颗大颗的汗珠不断的从他额头滴落在地面上。
但……他不敢反抗,也舍不得反抗。
自他小时候照顾刚出生的北郁以来,他的一颗心,早就被深情而专一的北颂所俘获。
只要她能开心,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即便……是要他立即去上刀山下火海,他也会毫不犹豫,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多谢国师留奴性命。
奴一辈子都会尽心尽力照顾公子!
绝对不会让他受一点伤害!”
阿坷话音一落,北颂眯了眯眼眸,无趣的收回碾着他手的脚。
“直起身来!”
不敢去触碰,也不敢收回受伤手掌的阿坷,本保持着方才跪伏的动作,闻言缓缓的撑直了身体。
北颂不快的瞧着他那张脸,弯腰一把钳制住他的下巴。
目光凶狠,语气不善的道:
“你也就只有这点作用了!
你若是让他受伤,也就留你不得了!
另外,不是你该肖想的就给我别去想!
往后最好少出现在我面前,不若……有你好受!”
说完,北颂用力一甩他的下巴,直起身来。
就欲询问他们在珉州与魏千云接触时的一些细节。
阿坷正待将心中早就有的疑虑道出来。
石洞门外响起一道略显慌乱的汇报声。
“禀国师,郁公子又将伺候的人皆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