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齐家宗妇把这个陆天蔓的所作所为告诉了宫里的齐妃娘娘。
娘娘得到这个消息,马上就给皇上吹了枕边风。
景皇,这几日正想着这几个世袭罔替的勋贵,怎么能收回来,可巧就有了这个由头,他十分高兴,对着齐妃那就更加满意了。
这个齐妃总能在关键时间帮他解决不少麻烦。
第二日宁远侯就收到申斥,
“宁远侯,教女不严,纵女行凶,一死一伤,罪不容赦。
然上天有好生之德,爱女不教,犹饥而食之以毒,适所以害之也。
特收回世袭罔替爵位,望尔等改过自新,重新做人。钦此!”
啥叫“世袭罔替”呢?有这四个字的,理论上后世无论传承多少代只要不犯大错,都不会降级,那子子孙孙都是贵族人上人了。
没有这四个字的爵位继承会严格遵循“降级承袭”的原则,子孙后世每传一代便会降低一个级别。
以此类推代代递减,再尊贵的身份传到孙子辈就大不如前了!
甚至有的子孙不善经营还可能负债度日,所以自古就有那句,富不过三代之说!
通常情况下,只有那些立下了非凡功勋的功臣才有可能获得“世袭罔替”的殊荣。
按说陆天蔓的犯的罪责,搁在那个没有人权的封建社会,如果皇家没出面,以他们家的权势,完全是可以抹平的。
老定远侯想通了这件事,也明白了皇上是有了动他们家的心思了。
受到这样打击老定远侯,感觉无法面对列祖列宗,老祖宗出生入死换回的功勋,竟然因为一个逆女而收回!
一夜之间,他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他闭了闭眼,又勉强稳住心神道:“ 以后再没有世袭罔替了!我们定远侯府再不复昔日荣光了!
来人,把这逆女送入家庙,永世不得出!
让她在里面好生为做过的孽赎罪吧!”
“ 家主,求你放过蔓儿吧,她不懂事,她还是个孩子!” 陆天蔓的娘哭着跪着央求着家主。
“不知所谓!要不是你往日纵容,怎会养成她如此歹毒性子?
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丫头手里可不止这一条人命!
难道你们认为在府里肆意妄为,便天真地认为到了外面,也可以无法无天吗?
难不成你们真的觉得无论犯下何等弥天大祸,家中之人都会毫不费力地替你们收拾残局吗?
哼,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陆天蔓听到家主决绝地发落,十分痛苦!
得知整个家族已经彻底抛弃了她,小脸顿时煞白,一时间血色全无,晕死了过去。
那边苏府也收到宫里赏赐。
大意是听闻府上长女在春日宴上的救死扶伤,有起死回生之能,特赐,
“玉如意一枚,翡翠玉镯一对,金镶玉钗一对,珍珠粉一盒,玉女桃花粉一盒,螺子黛一盒,各色口脂一套,各味胰子一套。”
好家伙,前面的赏赐很正经,后面的赏赐都是什么玩意?
化妆品?
是嫌苏月见不化妆很失礼数?
看来景国贵人对于出门见客,要化全妆这个事情比想象中还更看重。
最后还有各味胰子一套。苏月见表情古怪,这,这里都有香皂了?
还有桂花味的,芍药味的,月季味的,菊花味的……
请教了宫廷百事通的秦嬷嬷,才知道原来这香胰子,是用猪胰脏做得。
不过还没普及,主要是需要大量的猪胰脏太过奢侈,大部分都是皇家宫廷里的妃子们在使用,普通百姓家还是用皂角洗涤衣物。
像清流之首的苏家,自然是用不起这么昂贵的香胰子的。
无怪乎,在这里这么久,她都没看到过香胰子。
本来她还想着得空做一些香皂来卖呢。
言归正传,这一罚一赏,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怎么回事了。
宫里都赏赐了,那么齐家也不好不表示,毕竟救下的可是齐家的人,打得是陆家的脸!
于是苏府又收到来自齐家的谢仪,往后说不得还有要麻烦苏月见的地方,这时候有个名正言顺的搭线理由,岂会放过。
苏月见回府后,苏老夫人仔仔细细问了春日宴上闹得沸沸扬扬的婢女落水事件,也猜出了里面的几分内情。
老太太再看苏月见,眼露慈祥,
“你不去惹事,事却来招你。
还好你是个有主见的,世家大族位尊,但也阴私多。
你是个通透的好孩子,以后想走什么样的路,过什么样的日子,可要仔仔细细地想好了再做决定。”
苏月见未置可否,祖母想的有点多了,她这个身体还是个孩子呢。
太医院院使沈裕新听说徒儿在长公主府上露了一手起死回生之术,顿时瞳孔地震!
世间果真存在起死回生的医术!
同僚们纷纷向他打听,什么时候收了这么个逆天的徒儿。
苏月见现在的名声可了不得,上到宫里,下到东宫太子,再到世家大族,没有不知道苏家有位可以起死回生的小神医。
这还了得?
说句不好听的话,谁不怕死啊!
谁家里没有个头疼脑热、大病小灾的时候呢?
如果不小心得罪了一个医术高明的神医,那就相当于把自己未来的生路都给截断了啊!
所以说,千万不要轻易去招惹神医。
长公主府也在宁远侯府的事情尘埃落定之后,给苏月见赐下了赏赐,嘉奖她在府上妙手仁心,赐了各色锦缎无数,并邀请她再过府说话。
这段日子以来,苏月见小库房的赏赐都快装不下了。
秦嬷嬷缝制完最后一针,打结,再用牙,啪嗒一声咬断。
很欣慰地看着这身衣裳,这赏赐下来的面料就是好,小姐穿在身上一定很好看。
苏月见又从赏赐里面挑选了一些花色适合小女孩的,送给小豆丁苏瑶。
这回吕氏也是识货的,既然枕头都收下了,那这皇家用的好东西可不能不收。
吃别人的嘴短,拿别人的手短,目前来看苏月见给苏家带来的都是好事,她心里就算冒酸水,也只能憋着。
第二日,苏月见用宫里赏赐的化妆品,还别说,宫里的东西品质就是好,不含铅,用了面脂后,用珍珠粉清扫打底。
淡淡匀了一点点胭脂,给眉毛填了点色,这时候的眉膏一点都不晕,用它画了点眼线,用了豆沙红的口脂轻轻涂了点唇。
梳一个适龄的发髻,还是只带了一个蝴蝶发钗,挑了件月绿色绣花交领衬衣,下搭有云锦花纹的红色马面裙,外面再搭一件披风。
带了一对御赐的玉镯。
如此一番妆扮,真真别有一番风华韵味。
长公主如今再看苏月见,已不似上次春日宴上初见时的感觉。
如今是越看越觉得赏心悦目,也难怪太妃会那般中意她。
长公主今日邀她过来,其实是有求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