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筠吹冷风听傅青隐磨磨蹭蹭说事情,回来还是发了低烧,第二天又匆匆回了首都。
上午没课睡了会儿,睡醒退烧发现沈逾山闪现舞蹈学院,嚷嚷着让她去接。
沈逾山在她初中时去学校找过一次她,穿得那叫一个骚包,惹得全学校的女生都跑去她班上打听他。
姜筠生怕沈逾山那二逼又给制造出什么能登上校园墙的事来,站在校门口观望,如果太过浮夸雷人,她决定有多远跑多远。
“你虎头虎脑搁这干哈呢。”沈誉山突然出现在姜筠身后,手欠地捏了捏姜筠的丸子头。
姜筠给了沈逾山一手肘,“你来干嘛,你公司倒闭了?”
沈逾山白了她一眼,开车载她去了附近一家米其林三星餐厅。
餐厅氛围极好,乐声悠扬,外国主厨看起来憨厚慈祥,沈逾山狠狠展现财力,大手一挥点了一桌子。
沈逾山捏着红酒杯,深沉地望向窗外,告知姜筠一个震惊且悲痛的消息——
“哥失恋了。”
“啊哈?”姜筠唇角僵着,意外地看着沈逾山,“你恋过?”
沈逾山:“……”
\"我对象,呸,前任,貌若天仙,清冷美艳,要样貌有样貌,要才华有才华,唯独眼神不好!\"
姜筠点头,“确实,眼神好之前是怎么看上你。”
“姜筠!”沈逾山气得拍桌子。
姜筠乐呵呵,“开玩笑开玩笑,天涯何处无芳草。”
沈逾山哼了一声,郁闷地喝着酒。
深沉没多久,他撑着脸问姜筠,“听说你要联姻了?”
“你哪听来的谣言。”这年头已经不是第一次有人造谣她有联姻对象,刚开始还会澄清,后来是真解释不过来。
“全临城都知道吧,你家门槛都踏破了吧。”
姜筠蹙起眉头,“谁乱放的消息。”
“不知道,你小男朋友怎么想?你俩啥时候订婚?到时候婚服是交给我做吧,照顾一下表哥生意,可能就是我太穷,花得还多,人家才踹了我。”
“什么鬼小男朋友,你再造谣我骂你了。”
沈逾山一脸意外,“你给他送三十多万的定制西服,还没能拿下?”
他仔细回想宴会上那次见面,“不对啊,他那眼神不可能对你没感觉,还是说,你……又不喜欢人家了。”
姜筠吃牛扒的动作放缓,他啊,刚喜欢上他就不见了。
沈逾山见姜筠突然就蔫了,委屈巴巴怪可怜的,沈逾山一时不知所措,忙抽了张纸给姜筠,“怎么了这是?我不逗你了,我还是听姑妈说你心情不好,失恋了还跑来首都逗你开心。”
“原来你也失恋了啊……”
“我又没哭,你给我纸干嘛。”姜筠拿纸擦了嘴。
“我看你就快要哭了,想哭就哭吧,总要抒发的,我也好想哭,咱表兄妹在米其林哭吧。”
“哭吧哭吧不是罪……”
姜筠:“……”怎么还唱起来了,别太戏精了。
两人在米其林边吃边你一句我一句拌嘴,近期积累的酸涩情绪也随之一扫而空。
沈逾山留在了首都,每天骚扰姜筠,甚至还陪着一块上课,下课一块吃饭,有时是学校食堂,有时是校外小店,有时是高档餐厅。
这天,沈逾山约姜筠去一家法国餐厅,特意交代让她穿好看些,她就换了身温柔卡其色针织连衣裙,外面罩着一件大衣。
刚出门姜筠就后悔了,若不是沈逾山催她催得急,她肯定折返回去换身衣服。
姜筠哆嗦着打了车,在心里骂了沈逾山一句,他最好是值得她大冬天穿裙子。
法国餐厅没有客人,服务生见到姜筠就热情地带她进去。
走近靠窗位置,位置上坐着一个男人。
“沈逾山,你什么毛病……”姜筠的骂声戛然而止。
男人站起身,左手落在西服胸襟的位置,伸出右手,“姜小姐,你好,我是程弋川。”
姜筠的笑容微僵,心里骂了沈逾山八百遍。
她轻轻握上,“你好,姜筠。”
“姜小姐看看吃点什么。”
程弋川将菜单推到姜筠面前,“逾山跟我提过你喜欢吃银鳕鱼,刚巧今天后厨进了份品质不错的,我让他们留了。”
“谢谢。”
天杀的沈逾山!整这出!
“程先生,我表哥他是怎么说的?”姜筠苦笑几分,有些无可奈何,“我不清楚今天是你来。”
“逾山想介绍我们认识,只是我也没想到到了他却消失了,不过能与姜小姐共进晚餐,是我的荣幸。”
程弋川笑着说,文质彬彬,斯文有礼。
餐桌上提及的是舞蹈相关的话题,问题不刻意,见解独到,可见平常就是一个艺术涵养高的人。
哪怕是在被沈逾山刻意包场、燃着浪漫烛光、乐队独奏的西餐厅,姜筠都神奇般地觉得很轻松。
吃完饭已经是晚上七点多,程弋川主动买单,见姜筠并不想继续逛逛,提出送姜筠回学校。
程弋川的分寸感让姜筠感到很舒服,走出餐厅时还在滔滔不绝和他聊着一支舞曲。
与此同时,周聿和傅青隐迎面往里走。
忽地,周聿碰了碰傅青隐的胳膊,“兄弟,你被偷家了。”
傅青隐闻之抬眼,狭长幽深的眼眸注视着斜前方的一对男女,男士身着得体深色西服,儒雅温柔。
姜筠站在他身侧,她做了发型化了妆,双颊处泛红,不知道是腮红还是被暖气闷的。彼时气温零下一两度,却只穿着大衣和单薄的针织裙。
那日他交代完一切,姜筠什么都没说,只身一人离开。
他去过舞蹈学院,她生病发烧反反复复,每天坚持训练,其余时间几乎都在陪沈逾山,他们没再见过。
“怎么回事啊?这人谁啊?”
傅青隐的唇抿成一条直线,“不知道。”
“他们不会刚约完会出来吧?上面有家高档法餐,这个电梯直达。”
傅青隐沉默不语。
“你不上去?”周聿奇了怪了。
“我有什么资格上去。”
尽管前世姜筠的名字还和他写在一本户口本上,可是现在,他就是没资格上前,问他是谁,问他们去干什么了。
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刹那间,程弋川注意到半空中不甚友善的目光,与傅青隐隔空视线交错,强势的压迫感袭来。
程弋川问姜筠:“你朋友?要打个招呼吗?”
姜筠昂了声,望见百米外的矜贵清冷的男人,“没事,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