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们、先生们:飞机即将降落在旧金山机场,现在当地时间是2015年7月8日星期一,地面温度为31摄氏度。祝您在旧金山有一段美好时光。”
……
斯坦福大学。
胡佛纪念塔屹立在校园一角,西班牙式红瓦黄墙建筑凝着浓重的历史韵味。
傅青隐穿着中式高中制服行走在宽阔的棕榈大道,清隽的东方面容、冷峻的气质让路过的学生频频回首,更有不少人上前来搭讪。
而傅青隐紧紧捏着手机,频繁地查看姜筠的消息,又一次次拨出电话,可都石沉大海,收不到回信。
电话有一次出现机械女声的提示。
傅青隐眉头紧锁,拨了助理的电话,“查一下江言礼的住址。”
……
夜晚,帕罗奥图市,江言礼的公寓。
三个从小玩到大的玩伴终于重聚。
屋内灯都关了,姜筠点了两个蜡烛熏香,窗外的微风吹入屋内,她捏起高脚杯,抿了一口红酒。
生日宴的主人公江言礼正捧着蛋糕任由姜筠和纪聆拍照。
西装面料细腻而有光泽,在柔和的灯光下似流光溢彩,他捧着蛋糕,袖口处精心镶嵌的袖扣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三、二、一。”
“咔。”
在姜筠的指令下,纪聆按下快门键。
姜筠接过相机,照片里江言礼露着自然且温柔的笑容。
她拍了拍纪聆的手,“纪聆姐,我给你俩拍一张吧。”
纪聆先是愣地啊了声,然后站起身来,坐在江言礼身侧。
纪聆身着一身修身红裙,将她无法形容的美丽如烈火般燃起来,她穿出了属于她自己的韵味。
江言礼将桌上的一捧花塞到纪聆怀中,对着纪聆温柔笑着。
“你们俩离得有点远,江言礼!”姜筠瞎指挥着。
江言礼靠近些,手很绅士地轻扣住她的肩。
纪聆偏头望向江言礼。
“很好很好!”
“咔嚓。”
纪聆很快又看回镜头。
所以在姜筠快速连拍的几张里,他们有两张是对视的,剩下的是一起看向镜头。
男俊女美,两人超高的颜值扛住了姜筠的死亡连拍,张张都绝美!
三人盘踞在三张独立但紧挨着的大沙发里,姜筠又喝了口酒,“十八岁生日,总要谈些不一样的。”
“不是要谈你的事吗?”江言礼蓦地开口。
姜筠见到他们高兴地有点过头,都差点跑偏了。
她放下酒杯,“啊,对了,我在想,我要不要也读商……”
读商这个决定是两世以来头一回出现,前世她先斩后奏,瞒着沈蔓艺考。
这一世她主动和沈蔓摊牌学艺术,刚正不阿地坚持了几个月,被断粮也在所不惜。
可父母离婚这件事,虽然比上辈子办得好,但姜筠却也理解到沈蔓更多的不容易。
北芒控股正值关键期,曾经多少合作伙伴与姜家牵扯不清,这么多年,她只知道沈蔓很辛苦,很不容易,而这次她才真正知晓姜筠的处境。
“我知道,你不想读商,你想学导演。”
“我也知道纪聆姐也是身不由己,被迫来的美国。”
“只有我,从小到大,享受着最好的,却没有付出一点半点。”
纪聆抿了口酒,他们三人里最小、被保护得最好的姜筠,长大了。
上次分别之时,姜筠还只是抱着她哭,不让她走。
阔别几年,她成长变化竟如此之大。
“姜姜,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
“我,阿礼,走上这条路不是因为一个两个人,是很多复杂因素决定。”
“你也不必突然转变自己人生方向,好好想清楚。”
纪聆仰起天鹅颈,将杯中剩余红酒喝完,她垂低眼睫,“我们俩已经选好了,没得改了,但我希望,你能做自己喜欢的事。”
江言礼也喝完剩下的酒,眼神迷蒙但笑容仍然让人陶醉,“姜姜,跳舞吧,你属于舞台。”
“沈阿姨也想你当自己,而不是继承人。”
他们三人,纪聆被迫放弃聚光灯,江言礼主动将相机尘封,走进世界顶级学府学商,唯有姜筠,她的梦想,纯真不沾染一点儿俗世的脏污与尘埃。
三人敬了酒。
夜晚十点多,纪聆和江言礼竟然先醉倒了,姜筠一个人光脚走到阳台,霓虹灯灯光映在她的脸上,本就红润的面色更红彤彤一片。
晚风吹拂着姜筠,她搀在栏杆上,感受旧金山醉人的夜色。
多久没如此惬意。
正陷入回忆的旋涡时,姜筠瞥见阳台小桌子上的光亮,一闪一闪——是她下午放在这儿的手机。
姜筠摇摇晃晃地走过去,弯腰拾起手机,手机信息非常多,姜筠翻都翻不完。
有来自沈蔓、有来自林翩月,当然,最多的是一个太阳头像的人。
头像光芒太晃眼,姜筠醉得看不清,看不清名字。
她点了两下,费劲地按进了对话框,费劲地点了他的头像,两下——
“你拍了拍‘傅青隐’。”
“你拍了拍‘傅青隐’。”
可姜筠醉了,一个字也没看清。
她习惯性地点了对话框,输入法的字母一个也看不清。
她触发了语音,姜筠还是没看清,胡言乱语——
“我看不清啊——”
“这什、么……?”
“江、江言礼你帮我、看一下……”
“江、言礼——”
如此几条语音发送给傅青隐。
电话打来了。
姜筠还是看不清,铃声震得她太阳穴一跳一跳,姜筠‘摸黑’按了两下,铃声停了。
太烦了,姜筠想把手机丢了。
可夺命铃声又响起来了。
姜筠又‘摸黑’按着,嘴里还嘀咕着:“谁啊、烦死了。”
语气嘟哝。
醉鬼神志不清。
傅青隐蹙起眉头,声音沉得可怕,“姜筠,你下来。”
醉鬼叨叨念念,厉声斥责他的行为:“你谁啊,你不知道不能,扰人清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