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忠往里边儿看了看,扑哧一乐。“您屋里这些东西最老的,恐怕就是这椅子了吧。”
进忠伸手拍了拍他身边儿的那一把红木太师椅。那太师椅虽有些旧,可却是实打实的红花梨。
“嘿,您怎么说话这是?”
大金牙一边儿皱着眉,一边儿从后面儿走了出来,一见屋门口儿站着俩人儿,就一脸不耐烦。
进忠和若罂太年轻。两个不到20岁的小孩儿,在大金牙看来,上他这店,那纯属就是逗闷子。这么年轻,那就不可能有钱。
“您二位是问路啊,还是问人儿啊?”
进忠一挑眉,打量着屋里的东西,笑着说道。“咱们怎么就不能是来问东西的呢?”
大金牙扑哧一笑,摆了摆手。“小兄弟,不是我大金牙没瞧得起你,你呀,太年轻,有那个钱好好念书不比什么都强?你呀,可别往这里边儿扔钱,交学费现在也太早。”
若罂含着糖块儿,只打量着不说话。
进忠却伸手从旁边儿拿了个茶碗儿细瞧着。他翻到了底儿,下面儿竟还有个款儿,上面写着乾隆年制。
大金牙一瞧,连忙说道。“那可是乾隆爷用过的茶杯,您可别给我摔喽,摔喽您赔不起。”
进忠却抬眸瞥了大金牙一眼,把那底款儿亮给他看,“咱先不说这茶碗儿是真是假,这乾隆年间就有简体字啦。”
大金牙一愣,随即撇了撇嘴,无奈说道。“您知道,他外国人又不知道啊。行了,瞧您这样儿啊,也是懂点儿,行,说吧,想看点儿什么?”
进忠眉毛一挑,慢悠悠吐出三个字。“看房子。”
大金牙一愣,随即气急败坏。“您二位是跟我这逗闷子呢?我这是一古董店,您上我这儿看房子,您要看房子上居委会呀。”
进忠没说话,只从兜儿里掏出来一个小金元宝往桌子上一放,随即拉着若罂大摇大摆的坐在了沙发上。
大金牙皱了皱眉,瞥了那小金元宝一眼,又看了看进忠,进忠则是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大金牙这才将那小金元宝拿在手里。
他细细打量,这金元宝不大,也就二两一个,可他翻过去之后才发现,那下面带着款儿。
他细看之下才看出来,这个才是真正的乾隆年间内务府的款儿。
“御用的金元宝!”
随即他握着那金元宝,又在手里搓了搓。
大金牙抿了抿唇,又舔了舔槽牙。这才皱着眉看向进忠。“小兄弟,您想看什么房子?”
进忠微微一笑,看着大金牙说道。“能找金爷帮忙的那肯定不是一般房子呀,不然咱们干嘛不去居委会呀!是不是!”
大金牙闻言,这才仔细的打量进忠和若罂,面前这俩人年纪不大,最多不过20,一身衣服极为普通,可鞋子却是进口登山靴。
背着的包就是普普通通的帆布包,可他们把包从肩上摘下来时,举手间袖子上滑露出来的腕表却是镶了满钻的金表。
刚才男的弯腰时,从衣领子里露出来的翡翠观音是玻璃种帝王绿,眼瞧着女孩的脖子里也有一根红绳,不知道戴的是不是成对的。
不说这吊坠,就是男的手腕上的钻石表,换一座四合院都绰绰有余。
而且这戴腕表和戴腕表还不一样。
你要说北京城里能买得起钻石表的人也不在少数,可你要说能把这种镶了满钻的钻石腕表当成日常腕表戴的,那就真少见了。
眼瞧着人家是没把这东西当回事儿,这种才是真有钱。
这样的人要买房子,下限不必管,大金牙眼睛一转,便想摸一摸两人的上限。
“二位,你们要是想买北京的房子,要知道了,这可不便宜。”
进忠噗哧一笑。“金爷,钱是什么呀?钱是王八蛋呀,换成东西那叫钱,不换成东西不过是银行里的一堆数字,什么用都不顶啊。
我们要房子,可也不是随便要的,就两个地方,一是故宫旁边儿,二什刹海旁边儿,就这两个地儿,旁的我们不要,最小三进。”
大金牙心里暗暗吸了口冷气,我自己还说想摸人家上限呢,他咬死了牙想报出来的都摸不上人家要的一个边儿。
他嘬了嘬牙花子,“这种可不便宜呀。”
进忠摆了摆手,又说道。“金爷。您跟陈教授是熟人,我们也是听陈教授说起,您在北京是有名的老炮儿,所以这个事儿啊,我们信得过您。”
大金牙一听他提的是陈教授,立刻恍然大悟。“哦,你们是考古队的呀。”
他上下打量二人,他怎么不知道考古队的还有这么有钱的主儿?
进忠摆了摆手。“我们也不算是考古队的,不过临时借调帮个忙儿。其实呀,我们俩之前也没个固定的落脚地方,这既然到这儿了,就想着总得有个房子住啊。
不然只能天天住在局里,没意思不是?毕竟这里是天子脚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