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滕云越都留意了谷中是否有相似的藤蔓,可惜直到历练结束他没有在谷中找到任何一株藤蔓,想来只有谷外有了。
将历练成绩记录在案后,滕云越收起名册,对着形容枯槁满身脏污的弟子说道:“此次历练已经结束,你们在此休整一晚,明早回宗!”
弟子齐齐应是,对比历练刚开始时,显得颓唐了些。
待弟子走净后,樊清尘扇着折扇走过来,疑惑道:“你什么时候是这么好的人了?还许他们休整一晚。”
滕云越越过樊清尘,来到谷外,拔起一株藤蔓,示意慢悠悠踱步过来的樊清尘跟上。
樊清尘满脸疑惑,快走几步,和滕云越一起踏进谷内。
樊清尘看着瘴气远远避着滕云越,眼睛睁大了些,垂头看着滕云越手上的藤蔓。
“看来这就是瘴气出不了谷的原因了。”樊清尘接过藤蔓,细细观察,手边飞速翻着自己的手札。
“是吮魔藤!常见于魔气肆虐的地方,”樊清尘看着手中翠绿的藤蔓,目光发直,口中喃喃道:“吮魔藤有吸附魔气之效,为何会对这瘴气也有用?”
话落,二人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凝重。
滕云越多拔了几株藤蔓收进储物戒,先一步传信回了宗门,待到天色泛白,唤来灵兽赶回宗门。
刚将历练名册交给长老,主殿便传音过来,二人还未歇口气,便马不停蹄地赶往主殿。
主殿中,各峰峰主齐聚一堂,主座上的宗主面色沉凝,堂中被阵法束缚住的红光被多位大能的威压骇得瑟瑟发抖。
二人见了礼,站在殿前,静静等着宗主开口。
“不渡,这红光可是你发现的?”宗主气势深不可测,目光炯炯有神,心思不正的人光是看向一眼便如雷电加身般被慑到。
滕云越丝毫没有被影响,不急不缓道:“是的宗主,这红光我试过了,只会寄生在怀孕了的生物体内,而后代在分娩下来时,会攻击母体。”
殿上几人面色冷凝,滕云越从储物戒中取出吮魔藤,开口道:“这藤蔓是我在杏花谷外发现的,它可以驱散吸食瘴气。”
“吮魔藤?!”
有长老惊诧出声,滕云越点了点头,宗主将藤蔓取来,将雪白蘑菇拍了拍,伞盖下雾气已几近于无,颤颤巍巍飘出几缕,而在雾气飘出时,便瞬间被吮魔藤吸食殆尽。
见此情景,长老哗然起来,那吮魔藤吸食完雾气后,通身竟愈发翠绿起来。
宗主缓缓开口:“杏花谷近日不可再去,这批去往谷中历练的弟子何在?”
“还在理事堂。”
“先将他们和其他弟子分开,全部用测魔石测一遍,此次可有除名的弟子?”
“有一位理国皇室中人,名册我已上交长老,可将其召至宗门。”
宗主满意点头,将红光并藤蔓一起收好,下令道:“不渡与清尘对此事熟悉,你们二人即刻前往杏花谷,查明瘴气和魔气有何关联,碧微就吮魔藤,尽快研制好清除瘴气的秘药,青云便留在宗门,查找红光来源,有任何发现,即时禀明!”
众人齐齐应是。
退出殿外,樊清尘伸了个懒腰,哀叹道:“刚回来又要过去,我俩真是个劳碌命。”
滕云越看着殿外认真练剑的弟子,淡淡道:“百姓都讲故土难离,杏花村村民迁出已有五年之久,不少村民年迈,想要落叶归根,尽早将事了了,也算功德一件。”
“说起来,我也许久未归家了,父亲母亲早已故去,剩下的血缘亲人也不多了。”樊清尘摇着折扇,清隽的脸上露出些许怅惘。
“进入宗门那刻起,便要有这个觉悟了。”滕云越踏上剑,侧头看着樊清尘:“走吧。”
樊清尘乘风而起,摇头晃脑道:“此时情绪此时天,无事小神仙。”
他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不多时,二人便化作流光消失在天际。
在林中左冲右突躲避着魔气的沈止罹艰难撑着树干嘘嘘喘气,心脏在胸腔跳的像打鼓,连带着额角都钝钝的痛。
碎星崖下,远远便看见急速向崖边疾驰的黑点,到了近前一看,竟是只木质傀儡,若是有凡人在此,定会骇得腿软,一个毫无神智生息的傀儡,竟像人一般疾驰。
傀儡敏捷避开丛生的枯草断枝,一个箭步抓住垂落在崖边的麻绳,它攥着绳子,一点一点向崖上攀登。
沈止罹且避且退,喉间干涩出血,他抿着唇,不让血腥气透出,眼底血丝迸现,本就不多的体力更加见底。
傀儡已攀至崖中,沈止罹咬着舌尖保持清醒,识海翻腾不休,每起一浪便如百万根针扎在脑中。
眼前忽明忽灭,沈止罹心直直往下沉,他这样坚持不了多久,若是在傀儡回来前倒下,此次怕是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