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影十一难得睡到日上三竿。
每次前一夜和楼惊御闹一番,第二日大多都是起不早的。
楼惊御早有预料,醒了后抱着人温存了会儿,心里满足,不自觉面容便温和起来。
挑开床帘,外面的阳光正好透过窗户洒进来,带走了夜间的凉意,晒得人暖烘烘的。
楼惊御俯下身屈起手指碰了碰影十一的眼皮。
昨夜闹得凶,十一身体敏感,被楼惊御招惹得厉害,不自觉掉了好多眼泪。
楼惊御昨晚怕他哭肿了眼睛,又亲又哄了好半天。
幸好没肿,不然要不舒服了。
楼惊御在影十一额头上亲了一口,给人掖了掖被角后恋恋不舍下了床。
绕过屏风走出去,下人已经备好了早膳。
楼惊御自己一个人吃觉得没意思,好歹用了些粥和小菜,就去书房处理事情去了。
李管事几人正在书房等他。
楼惊御前些日子吩咐李管事去办了些事,如今过来听取他们汇报。
“教主吩咐的都已经办好了,绝对万无一失。”
李管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什么正式的大事,其实只是为了庆生。
不过这么大阵仗,李管事在京中数年都没见过,那些达官显贵都没有如此财力物力……
教主为了主君真是费心啊。
“那就带本座去看看吧。”
十月二十是影十一的生辰,楼惊御一直记挂在心里,想着怎么给十一过得高兴。
苦心孤诣地终于想好了该怎么置办,提前了好些日子就吩咐了下去。
如今也想看看他们这半个月都办成什么样了。
他绝对不允许到时候中途出些什么问题。
“是。”李管事自然应声。
楼惊御便带着影卫出了府,转了一圈还算是满意。
来回一趟,左右不过一个时辰,回来的时候影十一还没醒。
楼惊御便舍不得离开他了,把要批复的文件卷宗都让人搬来了卧房,在床边安置了小榻坐着办公。
侧目一看便是影十一的睡颜,实在是惬意。
楼惊御执笔点墨,先回复教中信件,然后又处理今早李管事送来需要他定夺的事项。
床榻上影十一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身边没有熟悉的温度,却能感受到清雅的香气。
眯着眼转头一看,楼惊御正坐在床边呢。
影十一的目光从他的眉眼划过高挺的鼻梁,停留在殷红的唇上。
楼惊御唇色不像他那样浅淡,反而十分红润,这抹艳色更是引得影十一心神荡漾。
如今许是专心理事的缘故,薄唇抿着,眼神专注地看着手中折子,不苟言笑的模样显得有几分严肃。
昨夜,阿御便是用这两瓣红唇在自己身体上上上下下地吻遍了。
从眉眼到嘴唇,从锁骨到腹部,从腹部到……
到现在他的大腿内侧还有鲜红的吻痕,就连脚踝处阿御也没放过……
楼惊御的动作温柔,却也很是磨人。
影十一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浑身酥酥麻麻的。
卷翘的睫毛颤了颤,半阖着眼往被子里钻。
手酸,手腕也酸,腿也酸……
楼惊御听见了床上窸窸窣窣的声音,搁下笔看过去。
“醒了?”
影十一听见他的话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头发有些乱,来不及整理就朝他点头。
“嗯,我今天起晚了。”
说着还打了个哈欠,昨夜确实闹得太晚了。
楼惊御有些心疼,起身从梳妆台上拿了把梳子,走过去给他梳头发。
“没有的事,左右不忙,多睡会儿养养。”他说。
心里想着以后还是得早些睡。
影十一点点头,坐在床上任由楼惊御给他束发,洗漱完后才去吃早膳。
巳时都快过去了一半,影十一只吃了几个小笼包便作罢,一会儿又要用午饭了。
房里安静,影十一坐在楼惊御身边陪着他,没一会儿影二来禀报事情。
影二拱手道:“主子,季风死了。”
楼惊御抬眼看了他一眼,“什么时候?”
“就在刚才,才一日就受不住了。”影二回答。
楼惊御嗤笑一声。
“草包一个,只有嘴硬,都没给他喂那些致死的药,只是折磨折磨他就受不了了。”
他牵上影十一的手,低头和他说话。
“敢欺负你的,就是这个下场,十一以后记住了,谁对你不敬,直接杀了就是,或者告诉我,嗯?”
他在有关于十一的事情上心眼特别的小。
生怕人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让十一受了别人的委屈。
影十一弯唇浅笑,重重点头。
作为影卫,手握刀剑,自然不会轻易让人欺负了去。
之前季风兄妹到赤阳教的时候只是因为任务在身所以才会忍让,怕坏了主子的事罢了。
可主子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嘱咐自己,生怕自己受委屈。
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情人眼里原来也会将对方当成脆弱易碎的珠宝。
影十一看着楼惊御的眼睛,这双令人生畏的冷冽凤眸从来都是冰冷无情的,只有面对他的时候冰雪消融。
情人眼里,有无限的风景。
注视他时,这双眼睛里便只有他。
影十一心里感受到了化为实质的幸福,比吃了一盘子龙须酥还要香甜。
“十一知道了。”
楼惊御揉了揉他的脑袋,转头和影二吩咐。
“既然季风死了,也别留咱们这儿占地方,本座仁慈,不需要季忠礼找过来,直接送到季家。”
“是。”影二回,又问:“那药魔如何处置?”
楼惊御思索一番,道:“他嘴难撬开,既然一直不说,那本座就陪他玩玩,你亲自带着影卫,把他先押回丹栖山吧。”
“影二遵命!”说完便退了出去办事去了。
影二走后影十一才问道:“若是季忠礼狗急跳墙该如何?”
眉眼间有些担忧,倒不是畏惧季家会如何,毕竟就算在京中,楼惊御也有办法全身而退。
只是怕这伙人吵了主子的清净。
楼惊御一笑,揉着他的手腕安抚他。
“无碍,季家已经翻不出什么风浪来了,季风已经把季家最后的底牌用了,剩下便是朝堂上的事情,无关你我,秦王会处理好的。”
影十一这才放心。
京城之上,紫禁之中,风云积压,无数权利争锋碾压,这场大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彻底落下来。
但这些已经与他们无关了。
楼惊御现在只想在生辰那日让他的十一高兴。
这可是他为十一过的第一个生辰。
向来泰然自若的楼大教主难得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