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芜没说什么,眼里也不曾有一丝波澜。
繁华之后,必有黑暗。
百里辞渊嘴角的讥讽越发浓郁,他这辈子,要做的事就要把那些污秽全部清除干净。
那样,才算干净。
一路上走走逛逛,除了和霜华国稍微繁华一点,其他并没有什么区别。
只是时芜有一个感觉,九州国里面,女性的地位比男性低很多,女子都是伏低做小,而男子则是呼来喝去。
看起来就让人生厌。
两个人稍微逛了会,就回到了摄政王府,晚上皇上举行宫宴,事关两国颜面,时芜必须好好准备,不能让霜华国丢人。
夜幕降临。
摄政王府门口,百里辞渊站在奢华的马车旁边,静静地等待。
上好质地的黑衣勾勒出完美的身材,衣摆处有金线勾勒,低调中透露出一丝矜贵,如墨般的长发被一根玉簪挽住,公子如玉,举世无双。
那双眼睛没有任何情绪,却在看见越来越近的红色身影后,划过几缕流光。
时芜一眼就看见伫立在门口的百里辞渊,不由地加快步伐。
火红的裙摆蹁跹,在微风中荡漾,像绽放的曼珠沙华,又像妖娆盛开的彼岸花。
看起来危险又迷人。
时芜微微抬眸,对视上那道深邃幽暗的目光,心跳骤然失控,脚步也停顿了一瞬,随即恢复正常,朝百里辞渊走去。
两个人相顾无言,前后上了马车。
“皇上对你心存不轨,万事小心为上。”
百里辞渊的声音清清淡淡,却直接撞入时芜的耳中。
马车中突然有一股异样的气氛,萦绕在两个人周围。
“谢谢摄政王提醒。”
时芜看向窗外,她自然知道九州国皇帝心怀不轨,但她有自己的考量。
要天下,还是要美人。
相信不是极其愚钝之人,都能做出让人满意的抉择。
马车在宫门口缓缓停下,只能换成步辇入宫。
宫宴设在御花园。
百里辞渊带着时芜到达御花园时,已经有很多人都到了。
时芜穿着一袭红色绣牡丹的锦缎曳地长裙,腰间系着同色系的束带,头戴凤凰展翅的金钗,精美绝伦的五官如同精雕细琢的瓷娃娃,美得令人窒息,再配合这妖娆妩媚的身姿,更显迷惑众生。
所以,当时芜和百里辞渊并肩而来时,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甚至连远方坐着的太子都忍不住转头望来。
太子举着酒杯站了起来,看向时芜的眼神里也带上一丝诡异的光,“***安好,本宫乃是九州国太子,今日一见,霜华国第一美人果真名不虚传。”
时芜没有说话,只是直直看向百里荒,那双眼睛暗含的杀意触目惊心。
太子也不恼,笑吟吟地喝下手中的酒,点头致意。
百里辞渊看到这样的场景,心里莫名其妙地涌上一股不舒服的感觉。
只觉得眼前场景极其碍眼,身子稍侧,挡住了百里荒的目光。
大臣们三三两两交头接耳,眼神都停留在时芜身上,毕竟,现在整个帝都的风云人物便是时芜,她的容貌,她的才情,都是众人津津乐道的。
***作为使节,这是自古以来第一次。
一道明黄色的身影缓缓走进,停留在龙椅面前。
“参见陛下!”
众位大臣纷纷跪拜行礼,唯独时芜站在原地一动未动,她的目光落在高台上的龙椅之上,仿佛那才是她的目标。
“平身吧!”百里屠威严的开口,目光扫过百里辞渊和时芜,最终定格在时芜身上。
“***今日格外耀眼。”
一句话让场上大大小小的人都变了目光。
当今圣上残暴冷血,偏爱美人,是出了名的。
没想到如今还把主意打到时芜的身上,这可是霜华国的半个皇帝啊。
“谢陛下夸奖。”
时芜脸色波澜不惊,似乎并没有听出话里的意味。
百里屠眉眼间的笑意浅淡几分,感觉到自己作为皇帝的威严被挑战。
脑海又想到什么,勾勒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
歌舞升平。
御花园中央,歌姬翩然起舞,一曲《凤求凰》更是引得所有人沉迷其中。
而就在此刻,忽然发生异变。
只见原本在舞池中央跳着瑰丽舞蹈的歌姬突然倒在地上,鲜血从嘴角流出,染红了衣裙。
紧接着,舞台四周的火把突然燃烧起来,将整个宴会照亮,犹如白昼。
“快护驾……”
侍卫首领急切地喊道,但是已经晚了。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闯入大殿,手持长剑冲向皇帝百里屠。
“保护陛下!”
侍卫们慌乱地挡在百里屠的面前,阻止黑衣刺客的脚步。
百里荒看着自家父皇身陷危机,焦急的开口。
“朕没事。”
百里屠镇定地说着,随即抽出腰间的佩剑与黑衣刺客厮杀起来。
时芜站在一旁,双手环胸,静观其变。
百里荒面上表情虽然惊慌,眼底却深藏狠厉。
不难看出他似乎对于这场刺杀并不意外。
也有可能他就是罪魁祸首。
也显然,百里屠不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刺杀。
一场闹剧很快平息。
黑衣人全部被斩杀,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父皇,你怎么样?”
百里荒跪在百里屠面前,情真意切地关心。
只是低着头的眸子里,划过一丝遗憾的光芒。
该死。
自家这个父皇真是够难杀,而且武力值不低,根本找不到机会。
百里屠冷冽的目光落在百里荒身上,深压眼底的杀意。
有野心是好事。
可是想弑父夺位,也要看他愿不愿意。
宴会又恢复一副其乐融融的场景。
百里屠给了贴身太监一个眼神,太监心领神会地吩咐下去。
时芜把一切尽收眼底,勾起一抹胜券在握的笑意。
“今日爱卿聚集在此,陪朕招待***,朕心甚慰,让我们共同举杯,敬***一杯。”
一批侍女鱼贯而入,手里拿着上好的御酒,给每个人斟酒。
站在时芜面前的侍女,眼神十分慌张,似乎在预谋着什么。
果不其然。
下一秒,整壶酒不小心全撒在时芜的衣裙之上。
“***赎罪。”
侍女见状立马跪下磕头,鲜血从眼角流下,身子抖得跟个筛子一样。
“起来吧。”
时芜声音并没有多少起伏,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