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桑榆晚和顾东隅齐齐捂脸,露出不忍直视的表情。
孟北海目瞪口呆地看向叶扶摇,捂着被她打过的地方,一脸不可置信:“你打我干什么?”
叶扶摇白了他一眼,“我都让你不要拦着我了,你为什么还总要来拦着我?”
孟北海万万想不到,他不过是上来拍个马屁,居然还挨了掌柜的一耳光,顿时不满起来,“我只是关心你。难道关心你,也有错吗?”
叶扶摇说道,“那问完之后呢,你让我不要生气了,接下来呢?”
孟北海顿时语塞。
叶扶摇懒得看他,绕过他气冲冲地往前走去,桑榆晚走上前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唉,算了。在拍人马屁这件事情上,你还要跟我师父好好学习。”
她说完就去追叶扶摇了。顾东隅也走上前来,学着桑榆晚的动作拍了拍孟北海的肩膀,正要劝两句,谁知还没来得及放下,手臂就被孟北海缠住了。
他恶狠狠地看着脸上笑意都还没有退去的顾东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故意让他去触叶扶摇的霉头。
顾东隅一脸被冤枉的神情,“你怎么这样想我?我是真的想让你去掌柜的面前刷刷脸,只是没想到,你这么不会说话。”他拍了拍孟北海的肩膀,“不是我说你,哪有这样安慰女孩子的?你这不是让掌柜的更生气了吗?”
孟北海万万没想到,自己还要受他一顿数落,顿时更加不满了,“那你怎么不早说?”
顾东隅摊摊手,“我又不知道你蠢到这种程度。”
他摇了摇头,一脸孟北海没救了的神情,叹了口气,大步朝前走去。
孟北海看着众人离开的方向,捂着被打的地方,愤愤地哼了一声,也跟了上去。
四人前后脚来到他们下榻的客栈,叶扶摇愁眉不展,桑榆晚给她倒了杯水。乖巧地坐在一边,一声不吭。叶扶摇端起水来喝了一口,不知道是在对他们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我记得浔阳城还有几个汪家的股东吧。”
顾东隅立刻明白过来:“掌柜的,你打算挨着挨着找上门去吗?”
叶扶摇又恢复了以往的镇定,“自然。反正来都来了,不如就试试看呗。0”她向来是个执行力很强的人,当下便依靠着记忆力,在城中打听起汪家剩下几个股东的地址,带着他们三人,挨个上门游说。然而无一例外,人家要么是不见她,要么是将他们请进去了,再阴阳怪气地羞辱一番。几天的时间下来,别说叶扶摇了,就连桑榆晚三人都臊眉耷眼的,对大吉鸭店的前景毫不乐观。
四人继续留在这儿也没什么用处,这天拜访完最后一个汪家股东后,叶扶摇做出了回豫章郡的决定。这下别说是孟北海了,就算桑榆晚和顾东隅,也看得出来她心情不好,不敢惹她,将马车车厢让给了她一个人坐,他们三人挤在车辕上,驾着马车灰溜溜地回了豫章郡。
与此同时,汪家大宅内,汪紫凝听到下人的禀报,在椅子上笑成一团:“你说什么?你再重复一遍?”
不等她的狗腿子给她重复,汪紫凝就说道:“你是说,叶扶摇去浔阳城拜访我们汪家的那几位股东,想说服他们给她的大吉鸭店注资,以此来逃脱我们汪家的围剿?哈哈哈哈哈哈,我没听错吧?她脑子没病吧?她脑子里面长的什么东西才能想到这种手段?这不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吗?那些股东又不像她一样有毛病,怎么可能答应她?哈哈哈哈……”
汪紫凝笑得在椅子上打滚儿,眼泪都笑出来了,好不容易等她笑完,她才叹了一声,“哎呀。”对身边的汪家老二说道,“二哥啊,真是遗憾,早知道我就跟着他们去浔阳城看看了,没能看到叶扶摇像死狗一样被人家撵出来,我可亏大发了。”
汪家老二笑意盎然地看了她一眼,“怕什么?这还只是个开始呢,等到她的大吉鸭店被我们汪家搅得什么都不剩了,到时候再去看她的笑话也不吃。大哥让我们待在家里,哪儿也别去,你就听他的好了。”
提到汪家老大,汪紫凝脸上的笑容一凝,她不自在地动了动脖子,“那行吧,谁让汪家现在是老大说了算呢。别说是让我们不出门了,就算让我们做其他的,我们也得听啊。”
她言语当中不乏有些不满,汪家老二听了,目光在她身上略一停留,似笑非笑地说道,“我劝你呀,还是把你那些小心思稍微收敛一下,老大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总之我们还是一家人,只要你依着他的性子来,总不至于让你吃亏的。你看你在叶扶摇手下吃了那么多的亏,还不是靠着老大出马,一下就把他们给拿下了。要是靠你自己,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少笑话来呢。”
这话虽然不中听,但说的都是实话,汪紫凝悻悻地站起身来,“我知道了,你不用提醒我。”
说着也不理她的那个狗腿子,甩下汪老二,径自出了门。
叶扶摇去浔阳城拜访汪家股东的事,汪家老大自然也知道了,对于她的应对之策,汪家老大毫不意外,但他这人做事谨慎,不像弟妹那样外放张狂。为保,万无一失,这天还是一早就向汪家各大股东下了请柬,约他们三日后在大口口店相聚。
到了约定那天,汪家老大一早便在包厢里等待各大股东,见人都来齐了,他一边让侍从上菜一边说道:“我请诸位来不为别的,是听闻了这些日子不断有人在骚扰各位股东,因此召集大家特来说明。我当初做出围剿小商户的决定,是为了我们大家的利益。这些年来,豫章郡的小商小户发展得愈加繁荣,一定程度上摊薄了我们的利益,任由他们发展壮大,对我们不利,所以我这才想出,用烧钱的法子把他们扼杀在发展初期的策略。这一点我已经提前向各位说明,此次也无需再言,但是没想到,这个法子被他们察觉,因此,烧钱可能还要再持续一段时间,直到将豫章郡的小商小户彻底绞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