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满怀心事的走回明月阁,从暗孔里看见紫荆在桌前发呆,不知道她在这坐了多久,我敲敲从暗道里走出去,悄无声息的站到她背后唤了声“紫荆”。
她急忙回过神来,慌忙中打翻了面前的茶盏,唤了声“公主”。
我看见她眼中布满血丝,眼眶微红,这是哭过的节奏?看见她坐在这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她做了什么决定,有些生气。
我没有问她为什么坐在这,也没有给她说出我不想听的话的机会,很严厉的跟她说:“你可知,刚才来的若是敌人,你早已去见了阎王,什么时候防备心这么低了?”
她低下头说道:“紫荆知错了。”
我没有像往常一样安抚她“下次注意就好”,而是说道:“下去吧。”
她站在原地没有动,又唤了声“公主。”
我背过身去说道:“紫荆,你该了解我的性子,有些话本公主不想听到,你也不要说。”
然而这次她没有听我的命令,跪下说道:“即使知道这样会惹公主不高兴,可紫荆还是要说。紫荆昨日想了一夜,觉得皇上的做法是对的。紫荆愿意远嫁他国,为公主争取一国的助力。”
我怒气冲冲的转过身说道:“对什么?我们这些年辛苦布局是为了什么?倘若要牺牲你此生自由换取本公主的平安无事,那你告诉我本尊这些年做的努力意义何在?”
紫荆咬着牙,含着泪回道:“公主,这是以牺牲最小的方式换取最大的利润,你就当咱们只是做了个决策好不好?”
我现在不想看见她,不想听她说话,她不知道,不知道我几千年的经历,不懂,不懂我在乎的是什么,或许懂了,却固执的以她认为正确的方式替我做出决定。
我闭上眼睛说道:“于我而言,这是牺牲最大的方式。”
我转过身说道:“紫荆,你出宫吧。以后你守着密局,将紫苑换过来。”
我看不见她的脸,但也能想象出她的慌乱,我的这种决策在她看来,无异于是抛弃。
前些日子我让她以后接下密局尊主的位置,她还哭的这么的厉害,说不想离开我,现在是哪来的勇气说出替我远嫁他国。
贪慕虚荣吗?不,不是的,从小她就跟着琉璃享尽荣华,待遇比其他国公主都高,那时候宫中的人见到她哪个不喊一声紫荆姑娘。自我来到这,她跟着我出入江湖,反而迷上了江湖的潇洒,对我们这类人而言,自由重过荣华富贵。
她拽着我的衣摆连忙说道:“公主怎么惩罚紫荆都好,就是不要赶紫荆走。”
我问:“紫荆,守着密局你都害怕孤独,哪来的勇气远嫁他国,又哪来的自信保证自己远嫁他国就能给本尊带来助力?”
“公主...”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我不想听了,我对着门口大声唤了一声“紫无”。
紫无来的很快,估计是听到屋里的动静,一直守在门口,我看不见她的表情,但猜她推门进来,看到紫荆跪在地上一定很诧异。
她还没有问安,我就说道:“紫荆违抗本公主,带到柴房关两天。”
“公主...”
“带下去。”我想紫无未完的话一定是给紫荆求情。
我听到紫无的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将紫荆搀扶起来后脚步声又越来越远。
我给紫荆两日的思考时间,若她依旧坚持己见,我会让她假死,送她出宫,将紫苑换到宫里,密局不可一日无主,这种情况下她总不会再提和亲一事,也算是将计划提前了吧。
她们二人离开后,我将那架古琴又拿了出来,还拿出辰交代我不可分割的凳子,看了许久,还是没有看出来什么。
要不是父皇寿宴在即,我想我一定会再次用灵魂之力探查的。
我刚将古琴放回原处,紫玉的声音又在外头响起,“公主,您早膳还没吃,玉儿给你端进来好不好。”
我没有让紫玉进来,而是说:“不用了,本公主还不饿,再睡会,先让厨房备着吧。”
“公主...”紫玉又唤了一声,我没有搭理他,现在我想一个人静静。
我摆出棋盘自己跟自己对弈了一局,渐渐有些乏了,身心俱疲。因一夜未睡身体乏,因这些事情心里乏。
我到床上躺了一会,醒来后拿出母后的手札细细研究着,希望在里头能找到一些东西,一个指引。
午膳时分皇后来了明月阁,我让紫无将人打发走了,皇后走前让紫无给我带了句话‘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无可奈何,但只要自己将来不会后悔今日的选择就好’。”
不知道御书房的事情她是否知道,但今日我将紫荆贬到柴房一事,估计很多人都知道了。
紫玉送走皇后问我要不要用午膳,我还是回的那句“本公主现在不饿。”
“公主,不饿也要吃一点啊,身体要紧。”
我没有回答她们,再次将注意力挪到母后的手札中。
紫无和紫玉在门口徘徊不知如何是好,想必她们一定先找紫荆问发生了何事,紫荆没说,想来问我又不敢。
晚膳时分,郑公公来了,来送饭。他站在明月阁的门口对我说道:“公主,皇上今日听闻公主一日未用膳,心疼极了,说一定是御膳房的厨子做饭不合公主心意,特意让老奴去曹大人府邸,吩咐那个蜀地来的厨子给公主做了几道辣的菜,要不公主尝尝?”
我没有回答他,今日是真的不想吃,他见我没有反应又说道:“公主,皇上今日已经派人去全国各地找厨师,一定有公主满意的,要不公主您先凑合着吃点,曹大人说这个厨子做的饭不错,老奴看着他做的,闻着特别香。”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吗?我不相信今日在长乐宫发生的事父皇不知道。
我不想再听郑公公在门外唠叨了,说道:“菜放到厨房,你可以走了。”
“公主,曹大人府内的厨子说放凉了就不好吃了,要不公主打开房门,老奴给你送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