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叔摇摇头。
“后来我没见过那小伙子,直到今天,慧芳出了事。”
线索到这里终止。
疑似陆慧芳男友的小伙子是哪里人?
安絮主动问起。
胡叔杵着脑袋回想。
“他家好像是镇上的,我也记不清了,那孩子今早我也去瞧过,可怜得很,脖子都勒紫了。”
安絮左手捧着碗,右手悬置在半空中。
他在思考,一时间处理不了那么多杂乱是信息。
在外人看着就像是呆呆的端着碗,被吓到了。
粗壮结实的手臂一晃而过。
伏越舀汤,放在了安絮面前。
“……”
他偷瞄了隔壁坐着的男人,小声道谢。
伏越对这些八卦不感兴趣,偶尔吃点菜。
宽肩窄腰,肌肉线条流畅,光与影的交错间,他的五官显得更加立体分明。
浓密的剑眉之下,眉梢微微上扬,更增添了几分不羁的帅气。
“胆子比老鼠还小。”
安絮喝着香喷喷的羊肉汤,腮帮子一鼓一鼓。
“没有的,我在想事情而已。”
他确实胆子小,但坐着的人多,气氛又热闹,就不觉得害怕了。
胡婶说什么也不让胡叔提陆慧芳了。
她笑着望向伏越。
“阿越,像你这个年纪也早该结婚了,不说别的先谈个对象处着呗,长那么帅一小伙子,还愁找不着媳妇儿嘛?”
胡婶和伏越的爸妈关系好,对方家里边催了没用。
她也帮忙。
胡叔向来听媳妇的话,他打了个酒嗝,劝道。
“早结婚,也能早点生个孩子,像我和你婶子当年就差点错过了,要是早点遇见,估计两个孩子都有了……”
小胡知道伏越不喜欢听催婚的话,及时捂住他爸的嘴。
“爸,你喝醉了,快去睡吧,越哥要谈对象早就谈了,哪轮到到你们俩催。”
胡婶琢磨着说道。
“我有个外甥女,年纪倒是和你差不多,等哪天让你们见个面,年轻人嘛,先聊着,聊久了也不愁别的。”
伏越的声音磁沉沙哑,不慌不忙喝了杯酒。
饭桌上面对着喋喋不休的催婚。
他脸色不恼,很平静,就是说出来的话像颗惊雷炸裂。
“婶,我不喜欢女的。”
他的神色冷静淡漠,比起其他人的呆滞来说。
太淡定。
万籁俱寂,热闹的氛围凝了层冰。
安絮的筷子没拿稳,掉在地上。
众人想要从伏越的脸上找出这只是一句玩笑话的证据。
“???“
面对着四人惊讶的样子。
然而,伏越却若无其事地继续夹菜、咀嚼,顺带还给安絮换了双干净的筷子。
他神情平静如水,对在场其他人的震惊视若无睹。
“年纪轻轻的,筷子也拿不住?”
安絮低声反驳了一句,“不小心的。”
胡婶才想回神似的,她怀疑自己听错了也没怀疑伏越的性取向。
“啊?刚说不喜欢啥来着,婶没听明白,不喜欢那就换一个小姑娘呗。”
小胡也一脸懵。
那么久了居然不知道自家哥是个弯的,他还以为只有大城市里边才存在这种说法呢。
他打断了胡婶的追问,生怕伏越又说出什么吓人的话。
“妈,扶我爸睡去吧,你瞧他那样都醉得睁不开眼睛了。”
她扶着喝醉的胡叔进屋休息,没把伏越的话当真。
还不忘记招呼安絮。
“小村长,别只吃面前的菜,再尝尝羊肉香得很。”
“好的”。
少年捧着碗的样子很乖。
“志勇,待会儿你送村长回去,黑灯瞎火的,看不清路,听说后山的野豹子往村里跑了,也不晓得真的假的。”
安絮有点害怕。
“晓得了,快带我爸去歇着吧。我们自己会收拾。”
吃完了饭,还要洗碗。
鉴于安絮差点把房子烧了,吓到小胡根本不敢让他帮忙。
他一个人不敢回去,听着胡婶说的野豹子,脑海里浮现出狰狞恐怖的尖牙,起了层鸡皮疙瘩。
野兽会吃人的。
安絮在等小胡,站在旁边,哪也不走,监工似的。
他顺便问关于陆慧芳的事。
胡叔只说了一半,还没后续。
“我没见过我爸说的那人诶,不过越哥经常去镇上,他比我路子广,应该见过,你问他。”
安絮老老实实承认自己怂,“我不敢。”
小胡缩了缩脖子,说悄悄话。
“我也是,那么多年了还是怕他。”
水槽边。
伏越身上那件黑色背心紧紧包裹着他壮实的身躯。
蜜色的皮肤在灯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手臂上的青筋随着洗碗的动作微微凸起,彰显着力量。
他嘴里叼着一根烟,明明是在做着琐碎的洗碗家务,生出一种别样的反差萌。
他瞥了直勾勾看自己的少年一眼。
“好看?”
安絮在发呆的时候,会凝视着某一处,眼神没有焦距,就像在盯着人。
他有些疑惑对方的话,但还是夸了句:“你洗的碗真干净。”
小胡很无语的望着他俩。
“……”
“村长,走吧,我送你回去。”
小胡甩干净手就去拿灯。
可这时刚好有村民来买酱油,小胡一脸歉意地说:“先等我一会,马上就好。”
酱油没了,得去后院拿,又要耽搁很久。
伏越倚在门口,对着安絮,下巴抬了抬,言辞简短。
“走。”
他送村长回去。
安絮心里有些忐忑,小声应道:“好的。”
小胡不放心地叮嘱。
“越哥,村长家那条路石头太多了,你稍微照顾他一点,速度慢点然后……”
不等他说完,对方长腿一迈就走了,根本没打算听。
“……”
月光被云层遮掩,手机灯光笼罩着他们,将两人的身影长长地投射在地面上。
脚步一前一后。
地上的影子也时而重叠,时而分开。
微风拂过稻田,送来阵阵清新的稻香,掩盖不住伏越身上的酒气。
“那个……你见过胡叔说的人吗?可能是陆慧芳谈的对象。”
安絮小声问着,他不确定对方会不会告诉自己。
男人的眉眼间有些倦怠,在酒精刺激下,嗓音还带着性感的喑哑。
“问了做什么?”
安絮早就想好了理由,他拍了拍胸脯。
“是我作为村长的义务,有村民自杀,得了解前因后果,关怀她的家人。”
安絮觉得自己找的理由太合适了。
“所以你见过那人?可以带我去找他见一面吗?”
伏越听着耳边叽叽喳喳的声音,有点心烦。
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点上,深吸了一口。
“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