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么干巴巴的互相盯着,也不知盯了多久。
季修竹被一阵凉风吹得打了喷嚏,两人这才结束了相顾无言的对视。
墨云煜挪动脚步,朝季修竹靠近了几分道:“师尊身子可好些了?”
季修竹点了点头:“承蒙乖徒不弃,为师这身子骨见好。倒是辛苦了你和老大了,替为师守着这破败的宗门。”
“不辛苦,这都是弟子们该做的。”
墨云煜言罢,空气中便散发着阵阵香甜,让季修竹口中生津,直奔心间。
“为师听傅修冥说,你们去了四极之地。极北之地自是凶险,你可有受伤?”
季修竹说完,便拉过墨云煜的手腕,准备给他把脉。
可墨云煜却缓缓将手抽出,随即反将季修竹的手握在掌心。
“无碍。劳师尊记挂,弟子身心完好。只不过取那弯归之时,确实遇到一只神兽,弟子见它极为通人性,便将它带了回来,想着等师尊清醒,赠与师尊解闷。”
说着,他便伸出一只手,在嘴边做哨子,一吹响,就见一阵鸟鸣回响,一只盘旋在二人上空的大鸟便朝着二人缓缓飞来。
借着月色,季修竹一眼便认出了那只大鸟。
季修竹:卧槽,原来雕兄是这臭小子去极北之地时遇到的啊!
“它是北莽神雕,尚未命名,不若师尊给它起个名字?”
墨云煜说完,便见大雕已经着陆,来到了季修竹和墨云煜跟前。
大雕将头低下,墨云煜也是心领神会,抬手便摸了摸大雕的头。
季修竹见状,却是咽了咽口水。
想到秘境中,大雕说它与墨云煜已经在秘境中待了三千年,莫不是秘境可以隐藏他们的身份?
所以那个时候,她才没有发现他的身份,但第六感却告诉她,她认识他。
但若真如此,那是不是说明,未来的自己,也可能没有死,只不过是逃到了某处秘境?
但正当她想得入神时,脑中眩晕之感再次袭来,让她不得不脚下踉跄了起来。
季修竹强忍着不适,对墨云煜说道:“为师有些累了,先回房休息。这大雕的名字,为师明日想好了再告诉你。”
说着,季修竹便打算扭头离开。
可头晕目眩,让她根本没有可维持脚下平衡的能力,一个踉跄,便倒进了墨云煜怀中。
墨云煜双手扶着季修竹,担忧地道:“这副样子,叫我怎么放心?”
说着,他便将季修竹拦腰抱起,然后朝着碎竹苑而去。
这段路,若是按照以往,季修竹自己便瞬移回去了,但今天的墨云煜,好像并不打算让她这么快回去。
他已经三年没这么抱过自家师尊了,自上次一别之后,再没见过。
正想着,就见他额间印记若隐若现,不过只一小会,便又瞬间消失不见。
“师尊,你可还记得,当初收留我时的情形吗?”
墨云煜一边走,一边问着怀中的季修竹。
可季修竹昏昏沉沉的,哪还有力气回答他,于是便轻轻“嗯”了一声后,便将头重重的砸向了墨云煜的胸膛。
墨云煜见状,也不恼,反而是一脸宠溺的笑道:“那年,我病的快死了,人贩子见我没用,便把我扔到溪中,想让我被水淹死,昏昏沉沉之际,幸好你来了。”
那时候的季修竹,就像是他生命中的一道光。
她将他带回神隐宗,教他识字,教他修行,用尽天材地宝给他巩固肉身。
那段时间真的,是他忘不掉的时光。
可后来,他被设计,稀里糊涂的就被骗至南诏国,还被忽悠吃下狂化妖丹,也连累了季修竹。
自那起,他的师尊便开始变得残暴不仁,而他也因狂化妖丹,失去了相关记忆。
所以他便一直把师尊当做仇人,还计划着将她杀掉。
现在想来,幸好找回了记忆。不然,他就没有这么好的师尊了。
就在季修竹昏迷那日,他找傅修冥打过架,在傅修冥口中,他知道了季修竹一直想问的真相。
那便是当初天罚时,原宗主梦栖山,真的找过天魔宗。
当时天魔宗的话事人还不是傅修冥,而是天魔宗前任宗主顾寒衣,也就是顾行云的父亲。
她去之时,是想让顾寒衣参与天罚,助她洗牌天元大陆。
可顾寒衣只想过安稳日子,并不想为祸苍生,于是这场谈判便以失败告终。
但过了一两个月,梦栖山再度上门,带着当时有名的肖家家主,也就是当初将顾行云收为手下的肖宁本家现今老祖宗。
说是明面上有好东西要给顾寒衣,结果却趁其不备,背后偷袭,结果了顾寒衣。
然后,还对天魔宗进行了灭宗之举。
这一切,都被当时年仅十三岁的傅修冥撞见,于是梦栖山便对他下了封口禁制。
另一边,还篡改了顾行云的记忆,为的就是让顾行云多年后找傅修冥复仇,借其手,灭其口。
可傅修冥底子不坏,便想着将顾行云带回身边保护,毕竟顾寒衣生前对他照顾有加,如今顾寒衣身陨,他照顾遗孤自是应该。
这也就是为什么顾行云仇视傅修冥,但傅修冥一直不对其痛下杀手的原因。
当初梦栖山灭天魔宗,并未灭全,就是让天魔宗背锅,可千算万算,上界大妖似乎也脱离了她的掌控,所以才使梦栖山隐匿。
但原来的上三宗烬灭之事,倒是一团迷雾,傅修冥也说不清楚,毕竟天罚之战,他并未参与其中。
其实此番他去极北之地,一是为了寻找季修竹所需要的神药,二就是寻找真相。
因为,他不允许任何威胁到季修竹的事情存在。
所以就偷偷拿走了季修竹储物袋中的与鹤镜,前往了最为危险的极北之地。
此行虽说危险,但他发现了原宗主梦栖山的踪迹。
可每当他想要深入调查,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将他阻拦住,让他查不到任何信息。
他本想将这事告诉季修竹,但见到季修竹这副模样后,他又不想让她担心,所以现在内心极为纠结。
等送季修竹回到房间后,墨云煜便在无数次纠结下,选择了将真相吞下,独自离开。
而季修竹躺在床上,思绪愈发混乱。她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但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娘的,到底忘了什么?我竟感觉脑壳秀逗了。这种感觉家人们懂吗?比吃了翔难受啊!”
季修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不一会便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