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修竹一边脚踏虚空,一边追溯黑影。
等到一处山头,季修竹便远远地瞧见许安澜正斜坐山头,看着山下的一切喧闹。
季修竹几个闪身来到许安澜身后,还没开口,就见许安澜转过头看向她,眼神冷淡,仿佛不认识她一般。
季修竹心中一颤:这许安澜什么眼神?人格分裂?
她刚想开口,却被许安澜先打断了:“既然被你找到了,那便坐下来一同观赏吧。这一场闹剧,本就不该将你牵扯其中。”
听着许安澜的话,季修竹也没扭捏,径直走到他身侧坐下,随着他一起看着山下光景。
“本尊如今是该称你为大司命呢,还是叫你许安澜啊?”
季修竹缓缓开口,时不时地还撩拨着耳侧的秀发,月色之下,莹莹身姿。
许安澜则是侧脸不经意间一瞥,竟是看呆了。
可也只是一瞬,许安澜的神情便恢复了正常。
“当真不得了,你竟知我是大司命。那你可知,我为何会叫大司命吗?”
许安澜邪魅一笑,眼底竟是阴鸷。
见季修竹眼神始终注视山下,于是许安澜便继续道:“司命者,可窥天地,可知天文地理,亦可窥他人命数。贯古通今,无所不晓。”
季修竹转头看向许安澜,眼中闪过一丝期待道:“那你能看到我的命数吗?”
许安澜凝视着季修竹,沉默片刻后撇开头说道:“初见你时,便卜算过。你的命格,奇特的紧。似迷雾丛生中的一缕虚影,又似暮霭沉沉的光束,扑朔迷离。许是我道行不够,窥不见一二。”
季修竹微微皱眉,她当然知道许安澜窥不出来她的命格,毕竟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而且穿书者命格不入天机,这是穿书界一直不变的定律。
许是季修竹表现太过平静,许安澜便对她产生了好奇:“前辈你可真有趣。你好像早就知道自己命格奇特一样,竟是如此平静。”
季修竹闻言,却是望着远方,心中若有所思道:“你也不赖嘛,既是如此,那你当是算过,今日出手救你之人,另有其人吧?”
许安澜闻言,深吸一口气道:“若不是知晓你并非坏人,当你说出这句话时,我当是已经杀掉你了。你说的不错,今日我之所以会出现在儒殿,便是知道今日会有一女子出面化解我之劫难,而那女子便是我命定之人。却不曾想今日你的出现,让卦象发生剧变。”
说着,就见许安澜手掌一翻,一个虚无中酷似地球仪的星轨命盘便出现在许安澜掌心。
季修竹看着星轨,一时间竟感觉自己仿若置身银河。
瞬间,她便与许安澜一同进入了一片满是星辰的虚无空间。
在这里,流星似雨般绵延不断的划过天际,周围满是莹莹星火,像极了萤火虫。
但当季修竹伸手握住其中一团萤火时,那萤火便瞬间化作一团白雾,飘散在空气中。
季修竹看着这神奇的一幕,惊叹不已。她转向许安澜,问道:“这些萤火,是不是命轨?”
许安澜笑了笑,如同伯牙与知音:“不错,这些都是命轨,但不过于我而言是,于他人而言,这只是一抹普通萤火。”
季修竹环顾四周,发现无数的星轨交织在一起,宛如一幅神秘的画卷。
许安澜指着其中一条璀璨的星轨,并将其捕捉幻化道:“这便是我命轨中你出现时的样子。原本它是模糊不清的,但因为你的到来,它变得清晰起来。而且,似乎还多了些许印记。”
季修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条星轨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延伸向无尽的远方又尽数折回,围绕着季修竹和许安澜,随后变成丝线,将季修竹与许安澜的手腕系住,形成了一条无形的羁绊。
看到这一幕,季修竹表情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反而是许安澜一脸的不可思议。
季修竹顺着手腕处的缠绕感摸去,很容易就摸到了方才那根变为丝线的命轨。
当她触碰到命轨之时,命轨上便出现了一片翠绿色的竹叶,散发着阵阵翠绿的微光。
季修竹微微皱眉,自己这是莫名其妙的被人锁住命运了呀!
突然,一阵强光袭来,两人被淹没在光芒之中。当他们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
季修竹和许安澜对视一眼,心中都涌起一种莫名的感觉。
前者是在想,这根看不见的命轨是不是可以徒手扯断
而后者,则是幻想着与前者一同登临高位时,携手共进的样子。
二人正想着,就见一大批黑影朝她二人奔来。
见状季修竹来不及多想,便准备着要与之一战。
可黑影刚靠近季修竹和许安澜,就如飞蛾扑火般原地消失。
季修竹正纳闷,就见许安澜手中的星轨正在不停地运转,而那些黑气并没有消失,而是都化作青烟飘进了许安澜的星轨之中。
“别怕,我本无意伤你,这些魑魅,只不过是用来对付天凌宗的,如今大量奔回,说不定是碰到了厉害角色。”许安澜一边催动星轨,一边还不忘给季修竹解释。
季修竹闻言,则是轻轻一笑:“想来是本尊那二徒弟干的,本尊叫他协助红珠子和心言子的,本想着本尊若是寻到的是个十恶不赦之徒,本尊便将其灭杀,这些魑魅则是带回宗门看守洞天,如今看来,你倒算不得多大的敌人。”
许安澜闻言,却是一愣。
什么叫做“算不得多大的敌人”?
眼前这个女人,是不是有些看不起他?
正想着,季修竹就开口了:“既然这些魑魅都是你的,那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把它们给本尊呀?”
许安澜又是一震:“早些时候我求你带我回神隐宗,你不愿意。如今是想开了?”
季修竹却是伸出一根指头摇了摇道:“不不不,本尊并没有说带你回去啊,本尊要的,是这些魑魅而已。”
说完,便不等许安澜同意,季修竹便开始伸手一只一只的将这些疯狂逃窜的魑魅抓进自己的储物袋中。
可储物袋困不住这些魑魅,于是,就见她抓一只,跑一只,忙活半天,也就只有手中抓住的一只。
许安澜震惊之余,瞬间明白了季修竹的意思,于是就见他星轨一挥,将笼罩在整个天凌宗的黑影都吸回了星轨之中,就连季修竹手中抓着的那只,也没留下。
见魑魅都回来了,许安澜才放心一笑。
这个女人,居然想白嫖他的东西,她既然看不上他,那他的东西,就算毁掉,也不会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