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大晋,他也跟她云雨过多次,她还是没能怀上他的孩子。
他以为每次事后她又偷偷吃药。
避子药吃多了伤身,她宁愿伤身也不愿意怀他的孩子,这样的认知让他怒不可遏!
“不准再偷偷吃避子药。”他环住她,强忍着不跟她算账。
她却是平静无波,不甚在意,“王爷知我体寒,不易受孕,不吃避子药这辈子应该也生不出孩子。”
上辈子两年她都没怀孕,这辈子才一年。
她之前是怕万一怀上,逃跑是个麻烦,才吃避子药确保万无一失。
这些次她没吃避子药,还是没怀上,八成是怀不了,她也就索性不管了。
他半晌沉默不语。
尤妙人以为他是想要孩子,体贴大方,“王爷想要子嗣,只能去找别的女人……”
他的脸色黑沉,盯着她的眼神狠厉,冷嘲,“让本王去找别的女人,你倒是一点都不介意。”
她被他盯得背脊发麻,无奈去躲他的眼神。
“本王不喜欢孩子,最讨厌小孩子没用的哭!你生不出正好,免得本王看到心烦!”他厌恶的语气不像在说假话。
他自己就是从小被人抛弃,父亲无视他,母亲想亲手掐死他,他哪会喜欢小孩儿。
尤妙人有疑问,那他为何还气她吃避子药?
“王爷日后回到大魏,登上尊位,没有子嗣怎么行。”她纯属好奇,才为他考虑那么多。
当上皇帝免不了三宫六院,子嗣繁多朝代才能长久不衰,皇帝如果没孩子继承皇位,那他江山夺来有什么用?
“你就这么肯定本王会回大魏继续夺权?”他凝着她。
天启帝还未立太子,也不知打的什么主意。反正一切都还未定,她几乎不怀疑他夺权登位的野心。
“大魏对本王来说什么也不是,前世他们都不是本王的对手,今生依然本王捏死他们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他的话语让人不寒而栗。
尤妙人心底长久以来的困惑终于得到了解答。
原来前世便是嬴陆离胜了,前世他便报了所有的仇,那他应是不会再有遗憾,可他为何又重生了一次?
有遗憾的是她,她没能救下爹爹,眼看着高长君被文昌侯府逼死,自己也死的冤枉。
“大魏不用本王亲自出手,安国公、庆国公、皇后、荣王、太子妃他们内斗都十分的精彩,本王只等坐收渔利届时都所获颇丰。”
离开上京之前他布的局够他们争上一年半载了,他在不在上京,局势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尤妙人默默听完,一言不发。
“你方才身子不适,才吃了这药?”嬴陆离低头看手里的小瓷瓶,对她温和下来。
“我常吃丸药王爷又不是今日才知晓。”她将小瓷瓶抢回来,语含怨怪。
他过于应激,才忘了这回事。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他坐在她身边,亲亲她的额心。
尤妙人推他胸膛,他好意思问她还有哪里不舒服……
他好似也明白了她怕是身上没有几处是舒服的,动作轻柔将她抱出去,外面膳食已经摆上了桌。
“用完膳便早点歇息。”他对她的疼惜溢于言表。
*
他们在大晋又多待了两天,距离司马长枭在芳菲殿中挽留她,让她在大晋再多住些时日又过去了十天。
由于嬴陆离每天都霸占着她,她夜里睡觉身侧是嬴陆离,白天所见也是嬴陆离,她竟没意识到,这些日子她虽身在大晋的建康宫,嬴陆离却悄无声息把司马长枭从她的生活中赶走了。
嬴陆离强势让她的一整天都被他充盈,她想起司马长枭的次数越来越少。
这天梧宫突然变得热闹起来,出现了很多衣着打扮奇特的人。
“大晋新帝登基,周边各国、各领地自是会派使臣前来恭贺。”嬴陆离看她好奇,给她解疑。
梧宫其实很大,下面还分布着很多小苑,各国使臣前来,在宫宴举行之前,他们都会被先安排住在梧宫。
“闵地、滇南的使臣都到了。”嬴陆离用眼神点拨,教她从服饰分辨哪些是滇南人,哪些是闵酋长领地的人。
闵地人头上戴着厚重的头巾,滇南人喜欢佩戴银饰。
“大魏也会派人前来吗?”尤妙人有些紧张。
大魏派的人岂会不认识嬴陆离,大魏人一来,他们的身份就暴露了。
嬴陆离是叛出上京的反王,出现在大晋的建康宫里,不仅他们会有麻烦,就连大晋也会有麻烦。
“不出所料明日便能到。”嬴陆离面色如常。
“那我们什么时候走?”尤妙人第一次主动跟他提起要走,现在不走难道还要跟大魏使臣打照面!
“不急,等来朝见的使臣走后,我们再走。”
他半点不慌,尤妙人都要急死了!
“你不是想看司马长枭坐稳大晋江山吗?”他瞥她,“司马长枭登基的第二日,闵地也发生了暴乱,老酋长被刺杀,这次来朝见晋帝的使臣,是刚继位的新酋长派来的人。”
“这位新酋长如果本王的消息无误,应该跟大晋有深仇,他此番派人来恭贺新帝登基,或许也意在挑衅晋帝,司马长枭处理不好与闵地的关系,很可能会挑起战争。”
尤妙人讶然望向他,看似他一整天都没出梧宫,可有文钦给他传递消息,各处发生的事他全都了如指掌。
“司马长枭的皇帝不好当,除了闵地暴乱,他的新政执行起来也不是那么容易,反对他的声音此起彼伏,他要消除所有反对的声音,还要耗费些时日。”嬴陆离摆明是看热闹的口吻。
尤妙人神思飘忽,想到大魏和大晋隔水分治十年有余,司马长枭和嬴陆离看起来相安无事,一个助一个登基,一个任一个以反王的身份留在建康。
可是如果大晋与闵地发生战争,大魏会不会渡江南下……
她不禁想到嬴陆离不着急走还有别的目的。
用过晚膳后,尤妙人出了梧宫的大殿,带着七剑绕着之前司马长枭带她走过的御河散步。
晚风轻拂,河面水波轻漾。
刚走了一段路,七剑忽的伸手替她挡住了从身后飞来的一枚石子。
“什么人?”七剑立即警惕。
“姐姐武功不错。”河边一棵高大的柳树上,坐着一抹黑影,声音听起来像个不满十四岁的少年。
“你下来说话。”尤妙人朝黑影看过去,“你为何拿石子丢我?”
少年捉弄人不过是一时兴起,谅她也不敢找他算账,便从树上跳下来,他身上饰品随他的动作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动声。
少年落地,尤妙人看清他是异族服饰,衣上制式和花纹都十分奇特,他头发披散,零星扎了几条长生辫,额头上挂着一串漂亮的银饰。
要不是方才先听到他的声音再看到他的脸,尤妙人先看到他的脸一定会以为他是个小姑娘,而不是小少年。
她没想到落在她面前的少年在看清她的面容后,露出无比惊愕的神色。
“姐姐!”他突然激动。
虽然他叫了两声姐姐,但是叫七剑姐姐,和叫尤妙人姐姐,这两声明显有很大区别。
“你认识我吗?”尤妙人秀眉微蹙。
看他服饰是滇南人无疑,她从未去过滇南,他又怎会认识她。
少年好似反应过来他太激动了,露出明媚笑容,“姐姐长得真好看,很像我的一位姑姑,我一时认错了人,你若是我那位姑姑的女儿,我就该叫你姐姐。”
尤妙人自是不信她会是他姑姑的女儿,她的爹爹和娘亲都是大魏人,爹爹说她娘亲在生她的时候难产而死,她一生下来就没有娘亲,她连她娘亲是何模样都不知道,她的娘亲又怎会是他姑姑。
“你一定是认错人了。”尤妙人肯定地告诉他,她心头染上哀伤,“不过我跟你姑姑长得很像,那你姑姑一定很像我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