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离颜手指渐渐松开,沉沉地吐了一口气。
花了不到一秒的时间将自己混乱的思绪收拾了一下,面色如常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自若地端起杯子。
苦涩自舌尖蔓延,夜晚...地下,仅就这点信息完全不够,而且前往中立之地的时间也是夜晚。
哪怕不用长袍女人提醒,君离颜也知道时间的宝贵。
秦樽酒眼里闪过一抹复杂,看着面前眉宇间压不住阴郁的君离颜,
望着长袍女人表情伪装得天衣无缝,唇角含笑,言简意赅道:
“后生愚钝,道长能再略微提点一些吗?”
长袍女人默然半晌,似是也觉得自己说的范围太大,旋即点了点头,
手上再一次开始摆弄铜钱,君离颜敏锐的察觉出来,女人摆弄的方式和拥有圆球时的完全不一样。
如果不需要圆球作为代价,那么现在又是以什么,作为代价呢?
亦或者...本就无须代价?
君离颜压下眸中的晦暗不明,需不需要代价,她如今所能求的也只有这个神秘的‘道士’,
只是不知道,那圆球到底有何作用,会不会影响到之后的进程。
长袍女人先是一喜,再是一忧,表情的每一次变化都牵扯了两人的情绪。
秦樽酒挑了挑眉,心里浮现一缕疑惑。
长袍女人拿着铜钱仔细打量,接着轻轻放回桌面,迟疑不决道:
“我看到了一些浮华的装饰,无数戴着面具的人,好像...是在跳舞,位置在东方,而你们要找的...在一处无人的房间,房间的大门上有一个巨大的眼睛,进去...拿到,一瓶金色的液体。”
君离颜敛下长睫,指尖在杯沿反复摩擦。
秦樽酒的心情也不免沉闷起来,恍然间像是想到什么,眸光乍亮:
“道长,他们是戴着怎样的面具?”
长袍女人沉吟,思量后道:“我隐约看到了嵌着羽毛、蕾丝、宝石的金面具...”
秦樽酒勾起唇角,笑的妩媚动人,斩钉截铁道:
“假面舞会!对上了!我刚刚就在想,道长说的是伪装面具还是其他的面具,如果是其他的面具那就说明道长看到的可能是伪装面具,但如果是这种...结合上道长刚刚说的跳舞,不出意外就是假面舞会!”
位于东方的深夜地下假面舞会?
君离颜不由地皱起眉头,敛起表情,说:
“多谢道长指点...后生还有一个问题,我行之事,善否?对否?”
君离颜心不在焉,秦樽酒坐上车,神情亦是类似的郁郁寡欢。
长袍女人的话不期然响在耳畔,君离颜闭上眼睛,定了定心。
“是大善,亦是小恶,但小恶亦可成就大恶,因果存在于你的每一次抉择中...”
这一次同长袍女人的对话让君离颜获得了很多的信息。
当前的重心放在了那个神秘的‘假面舞会’上。
‘假面舞会’在哪里举行,又在何时开始?
该如何才能收到邀约...
这三重疑云如大军压境般狠狠抵在君离颜的心头。
君离颜选择再一次回到‘君离颜’的家,她需要更多的线索,比如她可以再去看一眼那个医生,走一趟那个医院。
然后再想办法获得‘假面舞会’的信息。
同时,君离颜还要亲自去一趟布赖恩的家,探知那个床底的秘密。
司机没等到任何一人的吩咐,回头问道:“你们去哪里?”
已经坐上车的秦樽酒看着君离颜,晃了晃女人的手臂,轻声道:
“你家在哪?”
君离颜面色微沉,止住胡乱翻飞的思绪说了地址。
说完便又一次噤若寒蝉,陷入自己的思量中。
此时已经是下午的两点左右,但天色漆黑一片,滚滚黑云沉重的盖在上空,整个世界都紧跟着压抑起来。
布赖恩的卧室掩藏的秘密到底有多么的重要,以至于到了用一个‘死神’来看守?
没错,在君离颜的眼里,那个‘死神’就是一条看门狗!
甚至君离颜还推测,如果不去看那个床底板,秦樽酒甚至不会因为精神崩溃死亡。
<死神看见了你们>
结合秦樽酒描述中文字背后的血红眼睛,和在没看到床底板时的举动。
君离颜可以大致推测出,在秦樽酒和那些血红色的眼睛对视的那一刻,死神的死亡预示才正式开始。
而那些文字在出现的那一刻,就足以动摇人类的精神。
君离颜猜测,就在看到那段文字的一刻,只要产生恐惧和远离的心理,精神污染便会趁虚而入,直到这时,污染才成立。
但一切的推测都要经过证实!
今天这一个下午的事情太多,可这一个下午的时间又太少。
君离颜不敢想,如果自己的天赋不是无限推演,那么这一关,又有谁能过?
通关概率只会成为0%!
又一次坐在床上,可这一次,秦樽酒怎么样都睡不下去了。
一重又一重未解之谜等待着发掘,光是让君离颜一个人去走,未免太过分了些。
秦樽酒看着仅剩下一个小时的cd心中松了一瞬。
看来在君离颜的推演中,自己的天赋cd也是正常流动的。
不知道是不是和自己能够活动有关...
(推演开始)
秦樽酒刚想告诉君离颜这个好消息,可转眼君离颜就倒在了床铺上。
只得悻悻止言。
(你来到了布赖恩的家里,你敲响了房门,君赤华打开的房门,红着眼眶撇了撇小嘴)
(委屈巴巴道:妈妈...布赖恩不让我进书房,她还不陪我玩了~)
(你连忙将孩子抱起,轻拍脊背安抚,回忆对话才突然发现,布赖恩竟然从妈咪变成了本名)
(你有些哭笑不得的安抚宝宝,柔声说:妈咪在做一件可以载入史册的大事,如果成功了,妈咪是可以成为宝宝的骄傲的!所以宝宝就算不喜欢妈咪,也不要叫妈咪本名好吗?)
(女孩将头埋进君离颜的颈窝,闷闷道:知道了妈妈,其实我不讨厌妈咪,就是有点不开心...明明马上就要见不到了,她还不陪我玩)
(你喉间一时哽涩,孩子...什么都知道,她并不是如你想象中的那般天真无知,她知道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一切,但是她依然独自忍耐下来了,对这个不久才发现的妈咪唯一的要求就是陪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