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该死的金色大蟒一甩尾巴,粗如水桶的巨尾险些把他们所有人都撂倒,众人退后几步,抬头一瞧,才见它竟正好拦在了他们几个要救人的必经之路上,使得他们明知道吴穷被拖向了哪里,却也进不得半步。
若非阿宁刚才刹车及时还顺带拽住了吴邪,那么他俩指定瞬间就被蟒蛇卷住了。
可现如今进不能进,退又无法去救吴穷,他们几个都陷入了纠结之中。
“先跑!”阿宁当机立断,抓住吴邪的肩膀就往身后跑去。
她虽然也很想去救吴穷,但理智告诉她现在要是过去那就是找死。
吴穷,你命这么大肯定不会死的吧!阿宁在心里为吴穷祈祷,还没忘给这份祈祷找个合理的理由:
你死了我打谁去啊,没人挨我打多无聊。
其他人二话不说迅速跟上阿宁的步伐,金色大蟒对他们却是纠缠不休,死死紧随,稍微慢一点就会落得个跟吴穷一样的下场。
看得出来它是真饿了,面对这些到嘴的肉,那是一丁点都不打算放过,恨不得全都活吞下去。
“不行啊,我哥他……”
吴邪放心不下,连连回头可没有看到吴穷的身影。
可吴穷始终没有出现,生死不明。
阿宁把他的话打断,道:“救人之前能不能考虑一下自己会不会死?他是为了让你活命才被抓走的,你要是因为救他而出点什么事,他不白受伤了!”
“你放心,等咱们安全之后,我跟着你一起去找他,他命大得很,一定不会有事的。”
“就是啊小三爷,小二爷身手不一般,应该不会有事的。”潘子也支持阿宁的看法,一起劝着吴邪,道:
“等把这大蛇甩开,我们一起去找人。”
那条大蟒蛇死死追着他们不放,也不知道它是多久没吃饭了。
因为他们这些人的体力参差不齐的原因,吴邪跟秀秀的步伐逐渐慢了下去,金色大蟒的速度则一直很快,他们之间的距离差距越来越小,眼见便要被金色大蟒活吞进嘴里。
关键时候,还是潘子用他的猎枪精准的在蟒蛇头上打了一下,使得蟒蛇的追击出现了一小段的停滞,这才给了小哥救人的机会。
小哥同时拉住他们两个,加快步伐冲到最前面,阿宁这时指着正前方的一个瀑布道:“看那边,那瀑布后面有个洞,缝小得很,那蟒蛇肯定钻不进去。”
胖子定睛一瞅,顿时心凉半截,“哎呦,这不会是水帘洞吧?也不知道有没有孙猴子,要是真有的话那我非要问一句,这孙猴子是不是歧视胖子啊,这么小的洞你们倒行,但我咋进!”
胖子这个体型,的确看得让人眼前一黑,那个小缝大概率是塞不下胖子的,但眼下也没有第二个地方可以去了,胖子虽然心凉半截 但也无路可选。
“你爱怎么进就怎么进!”阿宁才不管胖子死活,三步并作两步的加速冲刺过去,顶着水流手脚并用的三两下爬上了那裂缝中,并钻到了最里面,并放下一根绳子。
几人根本不及多想,眼下哪有什么其他选择,一股脑的往里面钻,胖子是最后进去的,而且也不负众望的卡住了,进不去出不来的,活活要把人给急死。
里面一堆人拼了老命拉他,胳膊都快脱臼了才终于把他拽了进来。
因为蛇的头大小取决于它吞下的食物个头的原因,所以野外的蟒蛇吞食大型生物头都很大,动物园的主要吃鸡于是小。
这只野生的金色大蟒的头探进来的瞬间就被卡住了,拼命试着往里钻了钻无果,猛然就跑了。
这个转变来得太突然,完全不像是放弃狩猎,更像是遇到了什么它害怕的东西然后落荒而逃了。
那架势,就跟它跑慢了几秒后就直接死翘翘了一样。
也就是说,这里很有可能有比金色大蟒更可怕的东西。
几人商量明白了这一点后,心中顿时一沉。
二十多米的蛇瞬间就被吓跑,到底是什么玩意能这么厉害?
紧接着他们就看见,在石缝的深处,有一条深红色,长着鸡冠子的蛇缓缓爬了出来。
那个鸡冠子是剧毒的象征!
此时的另一边,被蛇咬着肩膀拖行的吴穷手握在了伞柄上想把刀拔出来。
但唰的一声,刀出鞘了一半。
吴穷见此状况顿时想要骂娘。
奶奶的刀太长了,他把胳膊抻到极限也都拔不出来,荆轲刺秦时秦王的心态他算是了解了。
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但到了他这里,长度怎么还成了拖后腿的了。
就因为这个失误,吴穷一口气被灰色大蟒拖走了老远,尽管他很快就调整了战略,但却也已经与吴邪等人离得十万八千里。
只见吴穷拔出匕首,狠狠刺进灰色大蟒的嘴里,然后顺着上下颚之间的接缝处狠狠一划。
那地方就只有薄薄的一层皮,普通人都可以轻松将其划烂,随着吴穷手起刀落,灰色大蟒嘴部立刻多出了一道特别长的刀口,都连到脖子上了,使它的嘴再也无法施力,吴穷趁机会赶紧一抖肩膀挣脱开来。
虽然挣脱了,但脱离灰色大蟒之后他却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怎么也和潇洒没关系,倒可以说得上是狼狈至极了。
而那条灰色的大蟒蛇也是个怂货,估摸着是因为出了它的领地的原因,转眼它就放弃了猎物毫不犹豫的便撤离,完全没有要跟吴穷死战的心思。
其实这条大蟒蛇的战斗力根本不是吴穷的对手,只不过是吴穷一开始选择了拔长刀,才导致他错失了最佳机会,一股脑就被大蟒蛇拖拽出了好几百米。
这几百米可全都得走着回去,吴穷直呼自己命太苦,悲催得没了边了。
吴穷用没受伤的手脱下上衣,查看了下自己肩膀上的伤口。
“这伤口真够深的啊,就算是我的血脉,想恢复也得好一段时间。”
吴穷轻轻碰了一下,当即疼得直咬牙,险些没喊出来。
这要是喊出来了,得多丢脸啊。
他要是丢了这么大的一个人,那他还活不活了。
啊不对,这里没有人,没人知道他会丢脸。
吴穷突然之间想明白了。
然后……
“啊!!!疼!!!”
吴穷顿时不顾形象的大喊起来,心说反正没人看得见,还装个屁的高手,就算是小哥,他该受伤那也是个疼啊。
生活里哪来的这么多观众,该疼就喊疼,反正也不可能被人看见。
他现在满地打滚的一幕,被满身泥巴的陈文锦看了个干净。
别人的生活或许没有观众,但他的生活有!
她十分嫌弃的说道:“吴邪他哥哥居然这么怕疼啊,还不如我,我记得他小的时候挺坚强啊。”
看她的样子,那是半点都不心疼吴穷,反而觉得吴穷这样子蛮丢人的。
当初陈文锦跟吴三省谈恋爱的时候,吴邪是交给三叔这个家里的大闲人照看的,而吴穷则没有,他跟陈文锦没有什么小时候就培养的感情,拢共也没见过几面,陈文锦自然也不把他当成什么特别亲近的人来看。
要是吴邪这么喊,她肯定会过去帮帮忙,但既然是吴穷,她也就没有这个心思了。
“奇怪,他头发怎么白了?染发吗?真不学点好的……等等,怎么长得这么快!”陈文锦看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
只见吴穷的头发突然疯长,一直长到了腰部才停止,这期间也就只是半分钟而已。
吴穷那狂跳的心脏也随着头发停止疯长而恢复正常的心率。
“这应该是毒又犯了。”吴穷揉着脑袋,一阵苦恼。
这应该是那死和尚剃度的时候剃掉的三千烦恼丝,全跑到吴穷脑袋上了。
这份毒代表着一个人不灭的欲望,永远潜藏在心里,无法根除,发病时才会蔓延,但能被血暂时压制。
他不确定这个毒会不会随着不停的发病而变得更强,强到血脉无法压制。
真要是这样,那他真就没法活了,万一杀欲一起,他把自己家人朋友全杀了,那他还活个屁啊,赶紧一起下去请罪得了。
不过如果是犯过一次的毒以后就不会再次发作的话,吴穷倒觉得这毒也就没这么可怕了,毕竟人的七情六欲总共也就那么几种,不用太害怕
“这破头发,先割了拉倒!”吴穷拔刀就打算先砍了自己的满头白发,但奋力狠割了一番,居然一根都没断。
想来也对,这是那个和尚心里的欲,也就是对俗世的欲,不想割掉头发,不想与世界隔绝开来,既然如此,那么这头发哪是这么容易断的。
不过这头发是绝对留不得,他又没有头绳啥的,一跑起来头发全挡眼睛上了。
在这种地方看不见,那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此头发断不可留!
吴穷心一狠,拿个打火机来就打算把头发给点了。
他一咬牙,心想反正没人看得见,再丢人点也不怕。
于是乎他按下了打火机。
呼的一声,他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