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翎伏在她的肩膀上,嗓音微哑:“可是绵绵,今日不同往日,我若是有一天离开京城任职,只可能是被贬了。”
赵如锦心想,这孩子是不是傻了?
他要是被贬,自己作为夫人,不也得跟着离开?
但是此刻正抒情着呢,她还是不要打破这男人的感动了。
“调职也罢,被贬也罢,反正夫妻一体,你放心丢下我与孩子在这个充满算计的府上?”
霍翎心尖感动的一塌糊涂。
他亲吻着她的耳发:“好,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无论你以后愿还是不愿,我都不会放你离开了。”
赵如锦:你就霸道吧,谁不知道你只会口嗨呢。
霍翎心情总算是好了,两人说说笑笑回了院子,沐浴后小小的歇了下,这才让下人传了膳。
院子里知道赵如锦怀了孩子的只有四个从娘家带来的丫鬟,以及从不多管闲事的苏嬷嬷。
苏嬷嬷最是开心,一些对孕妇不好的食物死守严防的根本不给她碰。
弄的赵如锦心情郁闷。
到底她是医者还是苏嬷嬷是医者,那些菜根本不会对孕妇有问题好叭!
霍翎看着她小嘴巴嘟起,险些没憋住笑,被赵如锦一瞪,瞬间将笑脸移开。
不过,回来第一顿饭还是吃的很开心的。
大底是二十多天没见,丫鬟们因为想念她过于热情了吧。
第二天众人要去老太太院子里请安。
老太太根本没心情搭理他们,她昨日守了霍长安整整一夜,不吃不喝,今早就病倒了。
府医开了药,只不过老太太是心病,那些药也没什么用处。
她现在哪里有心情听他们请安?
让身边嬷嬷直接将他们打发走了。
赵如锦与霍翎去了沐氏的清观院。
沐氏难得给他们开了门,霍翎这次倒是没有瞒着,直接将他妻子有孕之事告诉了母亲与原嬷嬷。
原嬷嬷喜上眉梢:“有孕啦,这可是真是天大的好事!”
说着,她立马将茶水换成了白开水。
霍翎握着赵如锦纤细的腰肢,抿唇淡笑:“原嬷嬷,我想请您帮着绵绵管理中馈,锦绣院的苏嬷嬷虽然是绵绵的奶嬷嬷,但她对府上之事并无兴趣,在管理中馈方面,还是原嬷嬷您更擅长。”
“这……”
原嬷嬷看向自家夫人,虽然少夫人有了小主子,她很开心,但她还是更关心自家主子,要是走了,主子没人照顾了怎么办?
沐氏心情还不错,对原嬷嬷点点头:“你去吧,这么多下人呢,我还能过的不舒心?”
这二十年的避世,她如今是心平气和。
“我听闻那位刚进府没多久的六公子被废了?”沐氏问。
霍翎眸子微闪,他就知道自家母亲虽然多年不管事,但对府中的大致情况,一直掌控在手里。
“是啊,挺倒霉的。”
沐氏淡淡瞧了他一眼,也没说破,长睫微垂,端着茶盅轻啜了一口。
“旁的事我并不想多说,只一点……赵氏。”
“哎。”赵如锦背脊都挺直了。
自家婆婆可是武功不弱于霍翎的高手啊。
“看着点你院子里那两个洗衣房的人,里面有一个是老太太的人,你若是不想让老太太太早知道你已有孕,尽早将人打发出去。”
赵如锦如秋水潋滟的眸子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满是期待的问:“母亲,我院子里还有不能用的人吗?”
沐氏:“……”
到底是她在管理中馈,还是赵如锦在管理中馈?
这种事,她自己难道察觉不到?
不过念在她来府上才不到一年,沐氏还是告诉了她。
“你院子管理的不错,我的人进不去多少,你自己看着点吧,想爬床的人多着呢。”
霍翎被母亲这么一说,瞬间眼底充满厌恶。
沐氏轻瞥了他一眼:“没说爬你床。”
霍翎:“!!”
“你这德性,丫鬟们又不是不要命了。”沐氏看他震惊的样子,不客气的翻了白眼。
“您的意思是,还有人敢爬我妻子的床?”
霍翎差点捏碎手上的扳指!
赵如锦幽幽说了句:“所以爬你床,你就不生气了?”
霍翎:“……不要瞎说。”
这意义能一样吗?
他能一脚把爬他床的人踹死,那自家小妻子万一被人算计,打不过怎么办?
不过母亲的话也提醒了他。
院子里的小厮不多,但也有几个,母亲一定发现了什么,才会这般提醒他。
回去之后,他就让元晟将那几个小厮祖宗十八代给查了!
还真的查出了一个家中突然多了一笔不知来历银钱,和一个隐瞒了与其他房下人有亲戚关系的人。
那两下人一个是守门后门的、一个是管理马厩的,都进不来锦绣院,却时常能与锦绣院的人接触,霍翎立刻将这两个小厮打发了出去。
一番雷霆手段,震的下人们丝毫不敢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老太太没心情关注那些个被打发出去的探子,如今正在到处求人介绍名医想救治霍长安的腿呢。
她这段时间没少送上帖子去人府上求见。
李太医被她上门请过几次,最后才话里话外提醒她:“这经脉之断,我等哪有办法?您还不如求求眼前人,她的医术老臣也是服的。”
李太医作为太医院的二把手,对于皇帝中了毒却无法诊出这事一直心存愧疚。
尤其是最后赵如锦添加进方子里的那几味药材用的既大胆又妙极,让他实在佩服,否则陛下的毒哪里能这般容易压下去?
医术之道,向来不论年龄,只论本事。
若是连那宁世子妃都无法治好霍家六公子的腿,他哪里来的本事治好?
老太太实在不知他说的是谁,毕竟圣上遇刺后在行宫里的事一直是保密的。
直到她回府叫心腹打听了一番,才隐隐约约猜到李太医说的应该是赵如锦。
难怪,当初莫家那嫡女联合莫家翼王妃以及霍晋,都对付不了她。
但是……她真的不信,赵如锦会救她的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