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扑通一声的响起。
朱岩带着他壮硕的身躯轰然倒地,而地上,则是一片血红的血池……
身形闪烁,苍梧姗姗来迟的来到了朱岩身边,眸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辉。
他一直没出手,因为他知道,这小子现在还活着……
哪怕是现在,这小子都还有着微弱的呼吸,胸膛还在微微起伏——就算他的血液都已经被抽离了。
“功法问题吗……”
“小子,你做了个明智的选择。”
苦笑一声,苍梧掐着朱岩的脖子飞速的下场,并粗暴的将他甩给了霓裳。
而霓裳此刻拎着手中的这个空壳,用命力仔细地探查了一下这小子的身体,心情此刻也是十分的复杂。
感受到苍梧询问的目光,霓裳苦笑着微微摇了摇头。
经过刚才的那一番探查,她已经大体的了解了这小子的情况。
看着场上那规模隐隐增大的血池,霓裳可以确定,她手上这个的血液确实被抽的一丝不剩了,但……
在她刚才探查的时候,她能清楚的感觉到,这小子的体内此刻已经有了新的血液在流淌,虽然数量并不可观,但……这些血液确实足够维持着他的生命。
应该是功法所致。
“在赛场上光明正大的直接把人当场杀死,不出意外的话,这三个小家伙就是此次的幕后黑手派来的先锋兵。”
“城外的那三道阵法,应该就是那个异瞳小子后面的人勾画出来的,然后用某种手段介入,储存其中,便于携带。”
“说实话,这样的手段……哪怕是我也觉得十分眼熟,我不相信你心里一点答案都没有,苍梧。”
身着一身红衣的霓裳手里拎着朱岩,一双好看的眸子此刻如水般平静。
她默默的盯着苍梧,已然不再言语。
因为她知道,面前这个男人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只是……他自己大概也不想面对。
或者说,不愿相信。
“前辈既然把这件事情全权交托给你,大概就是因为他已经知道些什么了。”
“他老人家最近两个多月一直在边界呆着,现在却在往学府赶来,这就已经很能说明什么问题了……”
“苍梧,总要面对的。”
“躲不了的……”
最后说了一番话,霓裳满含深意的看了一眼苍梧便拎着朱岩转身离去。
徒留苍梧一人在那里默默的站着,低着头,仿佛在思索什么。
如果有人能够看见的话,他必然会发现,此刻的苍梧,他那一双亮蓝色的双眸里,满是挣扎。
……
场上。
兰洛特驱使着一道道的血刺扎向纪晴朗,那个面色平淡,金银双眸的少年。
本来一开始,兰洛特的状态还是十分随意,面色平静的。
——或许是出于对自己的自信,兰洛特并不觉得只有他一个人的话,能对自己造成什么威胁。
但是在经历了这短暂的三分钟交手,兰洛特不禁开始对自己的这个决定产生了深深的质疑。
而场下的学员们,此刻估计也或多或少的看出了些什么……
“一击都没中吗……”
“这样的情景,还有那双眸子。”
“命格吗?”
双眸微微眯起,李空风紧紧的盯着场下的纪晴朗,眼中满是思索。
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李空风闭眼回想了一下刚才那三分钟里纪晴朗的动作,片刻后,一个令他有些头疼的可能性不禁跃上心间。
他无奈地睁开了眼,一双宛如黑曜石般的双眸带着担忧的目光望向了兰洛特。
虽然只有短短的三分钟,但李空风知道,场上的那位血门未来接班人,他或许也已经得到了和自己一样的猜测……
场上。
又是一击未曾得手的兰洛特眉头紧蹙,心中的想法在他一次次的试探后逐渐的被坚定了起来。
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想法,他此刻缓缓的抬手再次汇出了一颗人头大小的血球。
他左手托着一个血球,右手再次轻挥。
一道道血刺就这样在他脚下的血池成型,且数量奇多,仅是一眼望去便以有十数根。
尖利的血刺带着森冷的寒芒朝着纪晴朗铺天盖地的扎去,但却无一例外的被纪晴朗抓住了它们之间的缝隙,然后翩然躲过。
轻盈的落地,纪晴朗微微低头,却眸光森然,默默的强自压下,他准备开口劝兰洛特投降。
微微抬头,纪晴朗才刚准备开口,但下一刻他的瞳孔如受惊的蜂群一般,骤然收缩成针芒状。
手中一抹银光一闪而过,一把朴素的长刀猛地出现在了他的手中,并在被他握紧的那一刻陡然变成了灿金色。
没有一丝丝的迟疑,纪晴朗在长刀入手后后便毫不犹豫的向着自己的面前暴斩而下。
一抹灿金色的刀光在此刻宛如初升旭日般骤然亮起,与那一抹刺向自己的血芒对撞在了一起。
一圈圈的气浪如涟漪般以两者相接之处不断地向外扩散,似狂风般将他们两个的衣衫吹的飘然起舞,但两者此刻的心理波动却截然不同。
余波很快便消散了,那身披血色高领披风,食指指向纪晴朗的兰洛特,与保持着挥刀向下的姿势的纪晴朗就这样出现在了场地中。
两个人此刻脸上的神色都十分的精彩,兰洛特的波澜不惊,但嘴角隐隐翘起了一抹嘲讽的弧度,纪晴朗的面色则是如同锅底一般漆黑。
他缓缓地站直了身子,将手中的长刀交至左手,右手之上却是又有一抹银光闪过,随后便是一把朴素的长剑。
右手缓缓的握紧,纪晴朗手中的长剑在此刻也突然覆上了一层透亮的银色。
他微微的抬头,心中劝兰洛特投降的心思已经荡然无存。
他拿起了手中的刀和剑,然后身体微侧,使得两者交接在了一起。
“兰洛特先生,本来我并不打算对你动手的,但现在……”
“我觉得还是得跟您打一下,毕竟这是赛场,擂台,我们也是在比赛。”
“就算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您说……对吧?”
伴随着最后一字的落下,此刻一直都表现得从容淡定,并且从未出过手的纪晴朗终于迎来了他的第一次出手。
握着长刀的手逐渐发力,纪晴朗手中紧握着交叉的长刀与长剑,缓慢而坚定地将长刀向前推动。
伴随着一阵尖锐刺耳的摩擦声,纪晴朗长剑猛然后甩,长刀之上闪烁着一道道耀眼的银芒。
他那金银异瞳闪耀着独特的光芒,他缓缓地再次提起长刀,这一次,灿金色的长刀上渐渐浮现出一道极其模糊的光影。
尽管模糊,然而在目光敏锐之人眼中,却能清晰地辨认出它的形状——那是一把弓。这把弓的线条如行云流水般流畅,甚至上下两端都宛如锋利的刀刃。上半段的弓刃闪耀着璀灿的金色光芒,而下半段的弓刃则清澈如银,熠熠生辉。
后甩的长剑在此刻收回,然后把长剑当做弓箭般搭在了长刀之上,隐隐间似乎可以看见,在剑格处,似乎有一条透明的弓弦……
行云流水般的完成了张弓搭箭的流程,纪晴朗握着长剑的手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狠狠的朝着后方拉去,霎时间,弓如满月……
握着长剑的手缓缓松开,纪晴朗无力的向后倒去。
徒留自己的那一把长剑,裹挟着银白的光芒,宛如流星般朝着兰洛特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