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京墨在休养好后特意去见了南寻,发现她没事,南寻这才松了口气。
如今离他刚失明时已过去了几日,此刻的他情绪已经稳定了许多。
他主动将自己连嗅觉都失去的事情告诉了她,江京墨的脸色微微一变,南寻却是接受良好。
“没关系,血脉反噬不过是暂时的罢了,等找到楚窈他们,应该就都好了。”
他语气淡淡,这话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安慰旁人。
江京墨嗯了一声,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对,等找到楚家人,就一切都好了。”
南寻闻言,脸上便有了笑,又和江京墨说了许久,才放她离开。
而后者的笑意在走出南寻屋子的瞬间才散去,担忧之色重新染上了她的眉眼。
“墨墨,南师弟的状况如何?”
拐角处,她碰到了江季听,在看到她的脸色时,江季听的心里已然有了答案。
“状态还好,就是他如今连嗅觉都失去了。”江京墨叹了口气,如实相告。
“看来去圣都的事要趁早了。”
江季听闻言,眼中也不禁也闪过一丝凝重,思虑片刻,便下了决定。
“三日后吧,我们启程,此事我已经告诉师尊和南伯父了。”
江京墨点点头,对此事并无异议,不过旁的事,她却还是提上了一嘴。
“哥,你是不是还忘了一件事?”
江季听愣了愣,有些发懵。
“什么事啊?”
“给爹娘传信啊,我们此次回去,说什么都要与他们见上一面的。”
江季听了然,他倏然笑了,轻轻揉了揉自家妹妹的脑袋。
“傻丫头,这事我怎么会忘,早就给他们传信了,估摸着这会儿应该到了。”
“果然还是兄长考虑周全。”
江京墨也笑了,和江季听打趣。
“别贫了,快回去拿些东西给爹娘带去吧,你离家两年,我离家七年,回去爹娘还不知道怎么念叨咱们。”
江季听说着,既有些宠溺也有些无奈。
“是是是,这就去。”
江京墨笑着说道,离开时似乎因为马上要归家,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
三日的时光飞逝而过,众人再聚在一起时,又是分别。
季初禾和安漾则是打算留守在净灵堡垒,等着众人回来。
而其他人则是与南寻一同赶往圣都。
临别时,安漾将自己的手杖和那把空间匕首都交给了江京墨,以备不时之需。
看到众人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大门处,季初禾和安漾这才回到了净灵堡垒。
她们各自去做了自己的事情,一切如常,直到…安漾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小姑娘在推开自己的房门时便发现了一丝不同寻常——她的屋子太暗了。
在去过南疆之后,九霄宗的众人就在那里拿了不少月光石走,这些石头常年散发着光芒,比夜明珠还要更加明亮。
有人来过她的房间,或者说,有人在她的房间。
安漾很快便判断出了这一切,她从来不是个笨孩子,周围又有那么多聪慧的同门,她远比众人想的更出色。
她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现一般走进屋内,然后试着传音给季初禾,但却发现,在此处,她竟是一丝一毫的灵力都用不出来。
安漾垂眸,明白了一切。
下一刻,阴影中就突然出现了个人,他一个手刀劈晕了安漾,然后转身带着安漾没入了土中。
而在他完全没有看到的地方,安漾轻轻动了动她的指尖。
夜晚,总是悄无声息的。
安漾被那人一路带到了天牢中,而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群身披甲胄的士兵和侍卫。
他们此刻正恭敬站在一旁,只是恶心而露骨的目光仍然如跗骨之蛆一般,黏腻地粘在安漾身上。
“你们主子说,这个就是安家人?”
沈风的声音淡淡传来,安漾寻声望去,就看到了面带青紫的他。
“是,这是他亲口听九霄宗的人说的,消息错不了。”
旁边一个侍卫模样的人点了点头,语气笃定,然后,他又仿佛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又提醒了一句。
“主子说今日九霄宗的其他人刚好离开,也已经派人给剩下的人下了药,此刻行动最为妥善。”
沈风瞥了他一眼,倒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既然如此,那就搜吧。”
这话一出,便有侍卫和士兵上前想给安漾搜身。
那双透亮的眼睛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们,映出他们此刻满眼脏污和恶心的目光。
就在他们的手马上就要碰到安漾身上的那一刻,沈风却倏然叫停了他们的动作。
“你们退下吧,我亲自来搜。”
那些士兵和侍卫不甘退下,露出了他们身后的沈风。
此刻少年身上正罩着单薄的衣衫,这几个月的关押让他瘦了许多,能看到突出的颧骨。
此刻的他紧紧皱着眉,已然默默走到了安漾的身旁,眼中瞬间闪过的厌恶之色被她敏锐的抓住。
“得罪了。”
安漾听见沈风如此说道。
他的动作称得上一句有礼,但也搜得极为仔细,安漾身上的空间袋全都被他拆了下来,那些零零碎碎的东西也被检查了好几遍。
最终,沈风的目光落在安漾手腕上系紧的红绳上,那上面穿着一颗玉做的小兔子。
那玉质地极好,是上好的灵玉。
“这是什么?”
沈风抬眸看向安漾。
“我师父去年送我的生辰礼物。”
安漾毫不犹豫地对上沈风的视线。
“………”
沈风沉默,默默移开了目光。
至纯至真从来就不是说说而已,安漾的眼睛太透了,透的像能看清他身上的所有罪过。
“这个也不能留。”
沈风将那红绳整个摘了下来,放到了刚刚搜到的那一堆东西上。
安漾没什么意见,就老老实实坐在那里,像个布娃娃。
沈风回到了原来的位子上,下巴抬了抬,示意安漾身上就只有这么多东西。
“她身上的东西就这么多,她家里也搜过了,什么都没有。”
“这不可能啊,她是安家人的事千真万确啊。”那侍卫紧紧皱起了眉。
“你要搞明白,她是不是安家人不重要,那个东西才是最重要的。”
沈风有些烦躁。
“现在的问题是她身上根本没有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