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檀,你去前面等着,若是唐公子来了,你立即给我报信,待事成后,你把动静闹大些,将隔壁园子的女眷引来,届时...”
周雪娥抿了抿红唇,心中有些忐忑,但想到前日阿娘的来信,她眼底划过一抹坚定。
听着那丫鬟离去的脚步声,林书月思索片刻,拉着气鼓鼓的唐晚初,附耳低语了几句。
不知说了什么,只见唐晚初眼睛一亮,连连点头,随后,林书月便悄然无息的离开。
木槿花树下的亭子里,唐云辞正听着同窗好友们高谈阔论,却见自己的贴身小厮砚书匆匆 上前,低声道:“少爷,方才有个婆子说小姐派人来传话,说是找您有急事,她在湖边的亭子里等您。”
“是哪个婆子说的?”
唐云辞眉头轻蹙,以晚初的性子,若真有什么急事,定是亲自过来找他,怎么可能会派人传话?
砚书不明白少爷为何这样问,回想片刻,有些迟疑道:“那婆子有些眼熟,应该是东院的人。”
东院的人?唐云辞沉思片刻,与好友们打了个招呼便带着砚书出了园子。
湖边,周雪娥望着往湖面,心中既忐忑又有些期待。
“小姐,小姐,唐公子往这边来了!”
玉檀小跑过来,压低声音向周雪娥报信。
周雪娥闻言一喜,急声吩咐她躲到稍远些的大树后面。
玉檀刚一躲好,她便听见一道沉稳的脚步声传来。
周雪娥连忙理了理头发,转过身面向湖面,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嘴角微勾,柔声道:“玉檀,你怎么去了那么久,舅母没生气吧?我只是有些烦闷,一个人待会便好。”
说完,她便蹲下身,伸出纤纤玉手,轻拂着湖面,白皙娇嫩的手在碧绿的湖面上显得更加柔美。
身后的脚步声停住,余光瞥见身后的一抹天青色衣角,她心中一定,随即起身站好,刚要说话,却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滑进水里,溅起一阵水花。
“救命啊!”
“救救我!”
周雪娥惊惧且无助的在水里挣扎着,虽是夏季,可湖水依旧有些冰冷,冰冷的湖水灌入她的耳朵、嘴巴、鼻子,令她无法呼吸,无法睁开眼睛...
隐约中,她瞧见那抹天青色跳了下来,她还听到玉檀越来越远的焦急呼救声。
根本不会水的她身体渐渐往下沉,时间恍如静止,就在她以为就要命丧于此时,一双有力的手臂突然揽住她的腰,带着她往岸边游去。
感受着贴着她后背的男子宽阔的胸膛,周雪娥已然忘了方才的恐惧,心中只有害羞和欣喜,想到自己的目的,她连忙闭上眼睛,假装昏迷。
“天啊,这是怎么了?”
“是谁落水了?”
被玉檀的呼救声引来的柳玉芙打首的一众女眷匆匆赶到湖边。
一到湖边,众人便瞧见一名浑身湿漉漉的年轻男子正揽着一名同样湿透了的年轻姑娘,只是那姑娘靠在男子怀里,一只手紧紧揪着男子的衣领,双眼紧闭着,好似晕了过去。
“啊!你是谁?放开我家小姐!”
方才还暗喜的玉檀看见男子的正脸,瞬间心跳一滞,发出惊恐的高呼,怎么会?唐公子呢?怎么会是别的男人?
紧闭着眼睛的周雪娥听到玉檀的声音有些不解,玉檀应该认得唐公子的,她为何这样问?还如此惊恐?
忽然,她想到另一种可能,心脏猛地一跳,连忙假装清醒,眯着眼睛看向搂着自己的男子,这一看,她如遭雷击,猛地一把推开正温柔的看着自己的陌生男子。
“你是谁?你放开我!唐公子呢?明明是唐公子救得我!”
她慌乱的看着四周,企图找到唐云辞的身影,可惜,她只看到一众看戏的女眷外,还有外围站着的被引来的男客,不少男客正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周雪娥反应过来,连忙抱紧双臂,可惜今日特地穿的白纱裙湿透后已经紧紧贴着她的皮肤,曼妙的身体曲线一览无余。
玉檀见状,连忙扑过来,企图挡住自己小姐,还不忘狠狠瞪了旁边的男子一眼。
柳玉芙冷眼看着这一幕,余光瞥见高玉婷匆匆赶来的身影,她连忙装作焦急的模样急声道:“哎呀!周姑娘你没事吧?怎么好端端的落水了?阿弥陀佛,幸好这位公子及时救了你,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
杨妈妈,快让人请大夫,翠娥,去拿件衣裳给周姑娘披着。对了,再让人找下姜夫人,毕竟周姑娘是姜府的表小姐,此事她出面更好。”
“原来她就是姜家那个从京城而来的表小姐啊,她这发生了这种事,怕是要下嫁到咱们梧州了...”
“哎,你听着没,她方才好像喊了唐公子,莫不是她以为是云辞少爷救的她?可云辞少爷并不在这啊...”
“天哪!我就说怎么好端端的掉水里,该不会是...”
其余夫人仿佛知道了一个天大的秘密,眼里的兴奋几乎要溢出来。
“雪娥!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掉进湖里?”
匆匆赶来的高玉婷看着浑身湿漉漉的周雪娥以及一旁同样湿漉漉的男子,哪里能看不明白。
“舅母!我...”
周雪娥轻咬着下唇,眼眶里蓄满泪水,随即低下头,眼泪扑簌扑簌落下,任谁瞧着都心生怜意。
“高妹妹,你来了!快些安抚一下周姑娘,可怜见的,好好的一个姑娘落入了湖里,定是吓坏了,好在这位公子及时救了周姑娘,你该好好谢谢他。”
柳玉芙的话让众人回过神,齐刷刷看向那名男子,高玉婷也沉着脸看向他。
“牧之见过唐夫人,见过姜夫人。”
男子恭敬的向她们行了一礼,随即静静地站在一旁。
高玉婷从头到脚打量着这名男子,这男子虽浑身湿透,但仔细一瞧,倒是长得清秀俊朗,眉眼中透着一股书卷气,举手投足中带着温润典雅。
“你是哪家公子?”
高玉婷脸色稍霁,疑惑的看向他,她虽才来梧州三个月,但参加过的宴会也算不少了,可她从未见过这位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