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花厅的路上,林书月忽然想起镇海司,她看向唐知维,开口道:“对了,唐伯父,此事我会写信告知镇海司的肖总督,他早就知晓倭寇之事,也一直在盯着倭寇的动静,到时他会派人协助你的。”
“好,如此甚好,那就辛苦阿月了。”
唐知维欣喜的点头,他的府兵与镇海司的士兵比起来简直有云泥之别,若是肖总督肯派人来,那将事半功倍。
只是,他有些意外,没想到林家与肖总督竟如此关系密切。
不过,林家的三个孩子个个气度不凡,且心善、还有勇有谋,能让位高权重的肖总督看重倒也不足为奇。
说起镇海司,林安好奇问道:“唐兄,云辞何时去镇海司?”
唐知维回过神,笑着解释道:“还有半个月便是他十六岁生辰了,我和你嫂子的意思是等他过完生辰再送去。”
“云辞哥生辰快到了?那我得给他准备一份生辰礼才是。”一旁的林书月接话道。
“哈哈...你这小丫头,还挺周全....”
三人有说有笑的往花厅走去。
花厅里,唐晚初无聊的撑着脑袋听自家娘亲和林婶闲唠,时不时揪一揪唐云辞腰间的玉佩。
听得唐知维、林书月、林安三人的笑声由远及近,柳玉芙往门口看去,瞧见三人的身影立即嗔怪道:“你们三个聊什么呢?聊得这么开心?还记不记得吃饭了?”
“夫人、实在抱歉,让您久等了,夫君向您赔个礼。”
唐知维装模作样的向她作了一揖,眼里却带着一抹笑意,惹得柳玉芙白眼翻得飞起。
“去去去,少作怪,孩子们都在呢,你不嫌丢人我还嫌呢。”
柳玉芙白了他一眼,假装没看到其余人的捂嘴偷笑,一把拉过憋笑的林书月坐下,还不忘招呼道:“哎,如娘,安子,你们也坐啊,别愣着了。
晚初,云辞,你们也赶紧坐下,待会饭菜冷了。”
唯独落下还站着的唐知维在一旁尴尬的摸着鼻子。
吃过一顿和乐融融的午膳后,唐家人带着林安一家三口在园子里转悠,顺便消消食。
唐晚初和林书月小姐妹俩手挽着手,慢悠悠跟在四个大人后面,唐云辞则落在最后面。
“阿月,你明天有事吗?”
唐晚初回头瞄了一眼身后落下好几步的二哥,转头在林书月耳边小声询问道。
“我还不确定,怎么了?”
林书月见她这副神神秘秘的样子有些不解。
“我和我二哥明天要去赴一个宴会。”
说完,唐晚初嘴角一撇,一张圆脸皱得跟包子似的。
“真是烦死了,每年都有什么赏花宴,生辰宴....
宴会上的人,个个势力的很,每次都只会虚情假意的拍我和我哥的马屁,一点都不好玩。
偏偏因为我爹的原因,我们还不能不去。”
吐槽完,她扯着林书月的袖子晃来晃去,娇声道:“阿月,你明天要是没事的话,可以陪我一起去吗?不然我要无聊死了。”
想到什么,她忽然眼睛一亮,踮起脚,嘴巴贴在林书月耳边,用气音道:“听说明日的宴会,姜夫人还请了全府城有名的苏才子,阿月,你跟我一起去瞧瞧吧。”
“姜夫人?姜同知家?”林书月挑了挑眉,还挺凑巧。
“对啊,姜家。”
唐晚初细细跟她解释道:“就是三个月前上任同知之位的姜家。
这次宴会是因为他那从京城而来的外甥女过十五岁生辰,姜夫人还大张旗鼓的请了好多人呢。”
十五岁生辰?林书月有些疑惑。
在大周朝,女子到了十五岁便是及笄之年,及笄后,便可以谈婚论嫁了。
及笄礼是姑娘家一生中具有极为重大意义的仪式。
正常来说,大周朝的女子通常都会在满十五周岁的那天举行及笄礼,接受父母、长辈、亲朋友好的教诲与祝福,极少人会将及笄礼推迟。
这姜家的表小姐为何推迟及笄礼,千里迢迢从京城跑来梧州?
不过,林书月也只是稍稍有些不解,并没有太过深究。
“好阿月,你就陪我去嘛~”
唐晚初扯着她的袖子,晃呀晃呀…
“行行行,我陪你去,正好我也收到了请帖,原本我还不确定要不要去,既然如此,那就去吧。”
林书月无奈的扒拉开她的手,救回自己的袖子。
听到林书月答应了,唐晚初高兴的蹦哒了两下,惹来跟在后面的唐云辞两个白眼。
末时,日头正盛之际,林安一家三口婉拒唐知维夫妇俩的挽留,起身告辞。
出了唐府后,马车直奔城西,他们得去寻柳玉芙的一位陪嫁管事推荐的工匠。
一下午的时间,林家人迅速将工匠人选确定下来,利索的交了定金后,一家人又去铁匠铺将需要用上的锅子等餐具一一订好。
回到梧桐巷时已到酉时,太阳正渐渐西斜,但温度依旧很高,又闷又热。
不过,林家人都有内力在身,这样炎热、沉闷的天气并未影响到他们。
翌日,吃过早膳后,林安便带着青源去了新买的铺子里。
看了看日头,林书月回院里换了身柳绿色长裙,一头长发简单挽起,只手腕上戴着一只白玉镯,瞧着十分素净。
“阿月,万事小心些。”
大门口,看着女儿上了马车,李氏忍不住再次叮嘱。
那些个官宦人家,心眼子多得跟筛子一样,阿月虽武功高强,但就怕人家使阴招啊。
林书月知晓娘亲的担心,轻声安抚道:“娘,你别担心,我会小心些的,快回去吧!”
李氏拍了拍她的手,轻声道:“好,你也出发吧,别让晚初等久了。”
告白李氏后,马车载着林书月以及青芝晃晃悠悠往姜府驶去。
一刻钟后,马车忽然停下,紧接着便听到车夫罗大叔的回禀。
“小姐,前面走不了了,太多马车了。”
听到车夫的话,林书月眉心微皱,她掀开车厢帘往外望去。
马车已经快到姜府了,但是,前面的路被一辆接一辆的马车堵住了路。
队伍最前方似是有人争吵,不少丫鬟、婆子们垫脚张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