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枫瞥了李氏一眼,似笑非笑的看着林安:“安子,男人说话哪有女人插话的道理。
男人要有男人的气势,怎能让女人拿捏住呢?你才是当家做主的,。”
林书远俩兄弟和林书月在李氏身后齐齐翻了个白眼。
“枫伯,李氏是我的妻子,是我孩子们的娘,你不能这样说她。”林安严肃的看着林大枫。
林大枫脸一下子拉下来,原本干巴巴的脸显得更加吓人。
他指着林安,恨铁不成钢道:“你怎么就这么糊涂!”
随后又叹口气继续说道:
“算了,我过来是想跟你说,你爹年纪这么大了,身边没一个儿女照顾。
之前你们闹也闹过了,有啥仇有啥怨也已经过去了。
你们应该懂事些,和你爹以及你大哥三个孩子一起好好过日子吧。”
“不可能,断亲了就是断亲了,他们一家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李氏气的不行,这算哪根葱,跑来管这闲事。
林书月晃了晃牵着的李氏的手,轻声劝她别生气,为了这种人把自己气病不值得。
林大枫不理会李氏,只看着林安,要他给个准话。
林安压住心里的怒气,盯着林大枫的眼睛,
一字一顿道:“我们已经断亲了,绝不可能再一起生活,枫伯,你回去吧。”
说完转身去安抚还在生气的李氏,不理会林大枫难看的脸色。
林书远和林书言俩人相视一眼,眼珠子一转,
上前一步,一人抓林大枫的一只胳膊,扶着他往林雨叔那边走。
嘴里还一唱一和大声喊道:“什么?枫爷爷,你说大海爷爷好可怜,
要和大海爷爷一起过日子?还要帮他养孙子孙女?”
“阿言,你没听错,枫爷爷,你真善良,我和阿言都要以你为荣。”
“栓子叔,枫爷爷说要养大海爷爷一家呢,你说他是不是大善人?”
栓子看着从身旁走过的三人,挠挠头,阿言这是和自己说话吗?
林大枫本就还有些懵,听到俩兄弟的话,急得脸色发红,大声呵道:“你胡说,我什么时候说过....”
“哎呀,大哥你看,你夸的枫爷爷都脸红了。”
“你...”
“枫叔,您可真是大仁大义啊!小子佩服。”
“是啊是啊,枫叔心肠太好了。”
休息的众人听到俩兄弟的话,信以为真,纷纷对林大枫赞道。
谁不知道大枫叔和大海叔从小就好得跟穿一条裤子似的呢。
林大枫想反驳的话被四面八方飘来的赞美声音堵在嗓子眼,他扯着脸笑着回应大家的夸奖。
好不容易等众人消停,不料,抬头一看,
自家位置上林大海带着三个孩子正双眼通红的看着自己,好像眼泪就要流出来了。
林大海上前拉住自己好兄弟的手,感动的说:“大枫,不愧是我的好兄弟,太谢谢你了!
养我就不用,我这一把老骨头了,以后你多照顾一下我家书贵就成。
来,书贵,给你枫爷爷磕个头,以后他就是你的亲爷爷。”
林大海心里给自己竖起大拇指,看他心地多善良,主动给好兄弟减轻负担。
林书贵知道这事对自己有利,二话不说扑通跪下,
给林大枫磕了三个响头,嘴里还高声喊道:“爷爷。”
林大枫一脸便秘的表情,察觉到周围看热闹的视线,
他咬牙把这个亏吞下,上前将林书贵扶起,露出一个假笑,
心里却暗骂道:“这两个兔崽子真狠!”
此时,林雨的心情也跌到谷底,他不明白,
自家老爹出去一趟,怎么就多了一个孙子呢?自己的亲孙子不香吗?
林雨的妻子王氏则是直接挂脸,心里在破口大骂自己公爹。
林书远和林书言看完热闹,脚步欢快的跑回爹娘和妹妹身边。
林安自然看到自己两个好儿子做的事,也没说什么,甚至心里暗爽。
李氏和林书月齐齐朝俩兄弟竖起大拇指,一家人和乐融融。
夜色渐深,空地上除了守夜的人,其余人都进入了梦乡。
距离云华村众人身后十里远的官道上,
一群难民睡得正打呼噜,守夜的几位年轻汉子也正打着瞌睡。
这时,官道旁的林子里飞快钻出几十道黑衣人的身影。
领头的那人打量了一下正在打瞌睡的几个守夜的人,
又看了看被难民们围在中间的板车上的粮食。
他伸手点了点那几个守夜人,用手比划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其余黑衣人点头,立即分散开,迅速的绕到那几个守夜的人身后,
而后猛地捂住几人的嘴,手中的大刀快速往脖子上一抹,
再轻轻把尸体放倒在地上,整个过程干净利落。
“啊!杀人啦!”安静的空地上骤然响起一道惨叫声。
惊醒了沉睡的众人,原来是一个妇人被尿憋醒了,
谁成想,一睁眼就看到几个黑衣人在杀人。
领头的黑衣人见这群难民都醒了,也不顾及动静了,挥手让手下人速速解决。
黑衣人的刀一刀一条人命,悲愤的难民们举着棍子和锄头等农具,企图和这群黑衣人拼命。
但这些只会种田的庄稼人哪敌得过这群训练有素,又有武器的黑衣人。
随着难民们一个一个倒下,满地的鲜血染红了这片官道。
猩红的血水缓缓朝地势较缓的地方涌去,仿佛人间炼狱。
一刻钟后,空地上全是难民的尸体。
黑衣人拿着搜刮来的银子背起板车上的粮食,快步钻入林子,片刻便不见了身影。
一棵大树下,一道小小的身影正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她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
柳芽儿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不过去林子里小解,
这空地上怎么就出现了这么一群杀人恶魔。
良久,确定空地上没声音后,她才站起身,走出林子,一拐一拐的往空地上走去。
柳芽儿小脸煞白,喉咙发干,惊恐的看着倒在血泊里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扑鼻而来的血腥味让她几欲作呕。
半晌,她才回过神来,跌跌撞撞的顺着官道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