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训导环视一周,见众弟子都在认真听讲,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说道:“教授念及尔等刚入学,一月后的月考所考内容均为四书五经之基,此次月考亦作为来日升入丙等的重要标准,请诸位认真对待。”
“我等铭记于心。”
众人异口同声高呼。
“朱子曾在《大学章句》中言明,《大学》中有三者与八项,各位可知是哪三者?”
“明明德、亲民、止于至善!”
众人异口同声的回答,没有被这浅显的题目难住。
丁训导略带微笑地继续问道:“那有哪八项?”
“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看来尔等休田假期间并未放松自己的学习,可为师还有一个疑问,你们可知这几项的意思?”
众人一默,与刚刚争先恐后之答略显区别。
“你乃本届案首,就从你开始说说三者的寓意吧。”
丁训导大手一挥,便请王晟站起来回答问题。
王晟站在原位思考片刻,将所有话语在脑中顺利一遍,才开口回答道:“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明明德,即将个人天生的善性发扬光大。亲民,即将个人的善转化为他人、民众的善,推己及人。止于至善,即每个人在不同身份做到尽善尽美。”
“三者浑然一体,由简单到复杂,告知我们学习《大学》的宗旨在于弘扬光明正大的品德,推己及人,最后做到尽善尽美。”
王晟最后采取分段解释,最后总结的方法。
“善。”
丁训导颔首赞许,示意王晟坐下,并继续问道:“八项是何寓意,便请你来回答吧。”
他站在贾文涛的身前,大声说道。
王晟往左一看,才发现贾文涛睡得正香。
此时,他被训导的话吓得一个激灵,立马站起身:“谁?谁?谁?什么?”
丁训导倒也不为难他,直接又将问题讲了一遍。
“你可知朱子所说八项是何寓意?”
“这……八项乃格物……”
贾文涛根本没听清丁训导所问的内容,迷迷糊糊地反应过来将八项背了一遍。
“那是何寓意?”
“这……”
贾文涛往左瞧了瞧巴灼新,祈求得到他的援助。
巴灼新接到信号,小声在一旁说道:“学习儒家经典。”
“对!这格物乃学习儒家经典的寓意!”
贾文涛听到答案,恨得不得马上回答完毕坐下,继续补眠。
可天不随人愿,丁训导反而用狐疑地眼神望向他。
“嗯?你可确定?”
“丁训导,我确定!”
他以非常肯定的语气回了丁训导,这时后面的人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骤然间,之前安静的环境被打破,学堂响起轻声碎语。
“笑……笑什么笑!我说得不对吗!”
贾文涛回过神来,他最是受不得这等轻慢,立马大声喊道。
“肃静!”
巴灼新趁着空档时间,连忙拉住贾文涛,低声说道:“是格物致知,而非格物。”
“丁训导,我刚刚想岔了,是格物致知的寓意,漏说了两字。”
贾文涛又改口,这伙儿也顾及不上自己的脸面了,还是将这个难关渡过再说。
丁训导也不为难他,转而问道:“那接下来是何寓意?”
巴灼新刚要开口说话,就看见青松先生炯炯有神地盯着自己,连忙把嘴巴闭上。
“你说啊!”
贾文涛见巴灼新不提醒自己,用脚踹了一下他的椅子腿。
“切勿左顾右盼。贾文涛,抬头,看着我,回答问题。诚意是何意?”
“这……”
贾文涛没了提醒,自己最近几月顾着玩乐,早就将所读之书还给先生,只能双眼一闭,连蒙带猜地回答:“真心实意。”
这话一出,比之前的动静更大,甚至有学子高声喊道:“先生,这人如何能排在我等之前?”
“肃静。”
丁训导不得不停下来维持秩序,致使学堂再次安静下来。
“你可确定诚意就是此意?”
他还是给了贾文涛一个机会,希望他能立马改正自己的答案。
贾文涛左寻无人,往右看向王晟与季少淮,眼见二人未有相助之意,狠心应声:“回训导,此乃个人愚见。若有所误,今后必将改正。”
“念你触犯,站至末位听讲,下次课再还。今后,如果有学子在我的课堂上安然入睡,我想,这等人,你们也不用来听我的课,直接在号房里读书便可。”
丁训导语气犹如冬日寒风,冷冽刺耳,好似把贾文涛的脸吹肿了。
他默不吭声,无法辩驳自己在课堂上睡着的事实,只能拿起书本往后排走去。
“诚意,即意念动机纯正,而非真心实意。尔等行事,均可为真心实意,认真行事。可《大学》一书,教予我们是我们所行之事必须是正确的,不行鸡鸣狗盗之事。”
丁训导一项一项讲述,讲述完最后一项特地将二者连在一起总结道:“修身是转折之处,由明明德到亲民,我们最重要做的就是修身,才能由内到外,做到齐家、治国、平天下。”
“最后三项是我们能做到的最高境界,尔等今后也需为此努力。读圣贤书,并非只读书本上的内容,而是要将书上所学,融入今后的所思所行之中。”
丁训导停顿片刻望向一众弟子。
“我等铭记于心。”
众人应答。
王晟亦随之应答,并将丁训导所说的内容,记在纸上,等着下课后回去整理。
丁训导将书本放下,紧接着说了诸生的出路:“诸位在此,均是为了前路。前路有三,一是科举,二是贡监,三是冠带。”
他话音一转,进而说道:“无论诸位往后是否出仕,都需牢记,尔等行事,为民愈善,为国愈强,有违二者而利己,不可为也。前路有黄金万两,可有违天地良心,不可为也。”
丁训导这堂课说了许多知识,王晟却牢牢记住一句话。
“为民请命,舍身求法;为国捐躯,身死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