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莞笑了笑,倒也没什么好隐瞒:“我五岁时家里破产,爸爸在躲债途中染上重病,没过两年去世了,妈妈还在杭城。”
宋昀猜到了她经历坎坷,但听这些从她嘴里说出来,到底心里有些为她难过:“节哀。”
苏莞笑了笑:“没什么,我早就接受了,也习惯了。”
她的语气云淡风轻,却让人止不住的心疼。
宋昀犹豫片刻,安慰道:“其实我家也破产了,但我们仍过得很好,你和你妈妈也一定会过得越来越好。”
苏莞就笑了:“你这话,换个人会认为是在炫耀,毕竟不是每个女人都能遇到周总。”
宋昀摇头:“你理解错了,宋家的事儿他没插手。”
她想说的是乐观积极的生活态度,那是她在宋家人身上看到的过得好的原因。
苏莞沉默片刻:“如果当年有人也能给苏家五个亿,我们的处境也会跟现在不同。”
宋昀愣了一下:“宋家也没有五个亿。”
当年的彩礼不过六千万。
但说起来,确实是帮宋家还了债,周家对宋家有恩。
苏莞就事论事:“你未免小看了宋家,恒昌三代经营,二十年前就已经年盈利上亿。”
过亿净利润背后需要多少资产投入,再加上债务杠杆的作用,区区六千万,怎么可能填得了恒昌破产的窟窿。
宋昀能听懂苏莞的弦外之音,却下意识摇头:“不可能,一定是你误会了。”
她一直认为,自己家的事自己最清楚。
苏莞强调:“我有徐家的消息网,我的消息会不可靠?”
宋昀被问住。
苏莞见她不信,干脆好人做到底:“是周总故意瞒着你吧?但事情的真实性毋庸置疑,你问一问他就什么都知道了。”
苏莞有理有据,神情和语气都无比真诚。
感情上宋昀不愿意相信这些话,可理智又告诉她,苏莞说的似乎是真的。
周言初在他们结婚前掏了五个亿帮宋家还债,却从没在她面前提过。
宋昀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心中却莫名地憋火。
他是没长嘴巴,还是不会说话?为什么总玩儿这套,看她被蒙在鼓里很痛快?
宋昀深吸一口气,站起来:“我去打个电话。”
苏莞看破不说破:“去吧,一会儿登机我喊你。”
目送宋昀走远,苏莞收回视线,看到手机进来一条消息。
是一个没存的号码,但这串数字她早烂熟于心。
徐牧洲:我不方便在江城现身,你照顾好自己,你母亲那边我已经派了人保护。
苏莞:我母亲会保护自己,麻烦把你的人撤走。
徐牧洲:你跟我犟什么?
苏莞不想跟他费唇舌,直接把这个号码拉黑。
不论是她还是她母亲,她们都不是柔弱的菟丝草,不需要靠男人的庇佑才能活着。
如果是那样的话,她们根本活不到今天。
当年黎家破产,苏家唯一的倚仗倒台,那些曾在生意场上跟爸爸称兄道弟的世伯叔叔,纷纷第一时间和苏家割席。
什么叫“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不是亲身经历,根本体会不到其中酸楚。
苏莞才二十五岁,却经历了普通人一辈子难以想象的痛。
她早不是普通女孩儿。
而徐牧洲竟然还觉得,她有心情陷在情情爱爱里。
她只觉得可笑。
他就是那样,看起来精明雷厉,实际却不知人间疾苦。
而周言初则不同。
他有能力又专一,设身处地给了心爱的女人最需要的一切。
苏莞远远看着宋昀,弯了弯唇,发自内心地为她开心。
……
周言初接到宋昀的来电时,刚开完一场会。
会议室里的人三三两两往外走,他并没有避讳,直接接通了电话:“还没登机?”
宋昀的声音从那头传来,语气有些急:“周言初,我五分钟后登机,但这件事我必须现在、立刻跟你问清楚。”
周言初的声音染上笑意:“好,你说,什么事?”
宋昀直截了当:“你是不是掏了五个亿帮宋家还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