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和三年,皇上的孝期过了,该大婚了,也该选妃了,一时间京城涌动。
沈啸一想到那年京城里的弯弯道道就头皮发麻。即便有锦衣卫和侍卫前往迎亲,他也还是担忧,皇后这个位子,他是不太喜欢,可京城好多人抢着要呢。为此,本该由他儿子护送进京的差事,被他自己给抢走了。
皇上听到这件事,眼睛微眯:“无旨他也敢携带亲兵进京?”
十二月份,沈啸携女到达京城。
礼部和宗人府前往迎接。
楚晏也去了,他本不想来,可担心皇上换岳丈,也只能过来看看了。
沈啸一见他:“哎呦,你怎么来了?赶紧的,娇娇,快来见过你表叔父。”
“那是皇后娘娘,哪有皇后出来见臣子的?”楚晏目露无语:“皇上派了好几个嬷嬷前往镇南王府,就没让她们教教你?”
沈啸讪讪一笑。
不过沈娇虽未下车,还是在车内喊了一声:“表叔父,还未行大婚之礼,便不以臣子论,只以亲戚论。只是外男较多,我不方便下车。还望表叔父不要介怀。”
“圣旨亲封的皇后,没行礼仍是皇后。娘娘多礼了。”楚晏说完,眼刀子戳向沈啸,你女儿比你强多了。
沈啸嘿嘿笑。
楚晏:“让你的亲兵退到百里之外,知道你是来送嫁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来干嘛的呢。这阵子弹劾你的折子,都快漫到宫门口了。”
哪个将领敢在没旨意的情况下带亲兵进京,这和造反有什么区别。
沈啸:“我递折子了。”
就是他人先出发,折子后递的。
随后和部下说,让他们退后百里。
“你那是后补折子。”楚晏没好气的说:“你要不后补,此时夺爵的旨意只怕都下了。你真是,提醒你几次了,懂点规矩,怎么不长记性呢?”
你们麒麟军是厉害,可大邺不止一支麒麟军,一个个都癫狂个什么劲。
沈啸摸摸脑袋:“我这不是想着,你们京城的人心眼那么多,万一为了皇后的位子,半道上害我闺女怎么办?我不亲眼看着她入宫,我不放心。”
楚晏也有女儿,能体谅他的心情。
只好说:“算了,赶紧进宫去找皇上请罪。你得记着,那不是你女婿,是君。”
“知道了,我这就进宫。”
他也不想真的被夺爵,麻溜的先和楚晏进宫了。
至于沈娇等人先被安排在了皇家别苑。
进宫后,沈啸没那么顺利见到皇上,等了五六个时辰,一直到殿内黑漆漆的,皇上才亲自提着一盏灯出现:
“沈世子,多年不见,可安好?”
昏暗的光线,凉凉的语调,让人心慌,犯错的人尤其慌。
“陛下,臣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臣私自进京,罪该万死,特来向陛下来请罪,还求陛下看在臣担忧女儿安全的份上开恩。”
接着又将他为何私自进京的原因诚恳解释一番。
皇上听完半天也没叫起,好一会儿才说:“你的心思如此特别,镇南王竟没拦着你。”
他的亲卫前往,这都嫌不安全,果真是想上天了。
“回陛下,臣的父王不在王府,不知此事。”
“朕也认为他不知此事。”皇上看他一眼离去:“送他出宫。”
沈啸就摸不着头脑,皇上是何意?到底是翻篇了,还是没有啊?
不得已,半夜又跑去敲卫王府的门了。
楚晏:“……”和柳拂月叨咕一句:“可怜我大表兄早早身亡,留下一个如此狂妄的。”
柳拂月问:“你觉得那沈皇后如何?”
“仅凭几句话,也判断不了什么,不过应该比她老子强。”
“那就好。”
楚晏穿好衣服去见了沈啸,听他说完。翻篇了,但往后警醒着,不然新账老账一起算。
沈啸这才长舒一口气。
又催着楚晏给弄点饭吃吃,他饿到现在。
边吃饭边又说,他这些年挺警醒的,连先皇拖着大婚,他都没上书询问。说起先皇,不免要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楚晏自然不能告诉他,先皇是被两个女子谋杀的,且皇上还在后面盯着此事。
先皇的死,史书不准写,因而到底是不是庄妃干的,自然也没查,锅背定了。但也碍于史书的缘故,她没被废妃。
自此没人再提这件事。
沈啸见他不说,也不再追问,吃完饭就去了皇家别苑。
柳拂月是在沈皇后进京第三日,见到其人的,不像沈啸粗枝大叶。应当像其母,是个美人儿。
腊月二十八,帝后大婚。
抠门皇帝将自己的婚宴和年宴放一起办了,瞧他节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