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四处望望:“菜,菜呢?”
“没有锅煮了。”孟姨娘嘟囔,只有一口锅。
楚元坤忽而脸色如猪肝。
孟姨娘担心他发火,连忙劝慰:“饭煮多了,待中午妾身把饭盛起来,就有锅炒菜了,老爷您先凑合吃点。”
楚元坤瞪她一眼,喝了一口粥,只一口就喷了出来。
“这是甚?你想毒死我?你这个恶妇!”楚元坤气的碗一下子砸了出去:“这是人吃的东西的么?”
孟姨娘吃了一口也吃不下去,想到这两日发生的事,楚元坤自己连口热饭都吃不上,又哪来的三斤钉?
忽而就不怕了。
又气又骂:
“你还好意思嫌弃?你这个没用的男人,你管不住自己儿子,犟不过自己老子,自己受罪还要拖累老娘!你说你还活着干什么?那么冷的天,那么冷的水,老娘辛苦给你做顿热饭,你还嫌弃?不吃就算,饿死你个没用的。”
楚元坤一听也火了,上前啪叽一巴掌:“你还敢怪我?要不是为了你这么个饭都煮不好的蠢妇,我能沦落到来这里受罪?”
不说还好,一说更气了,又一巴掌:“我但凡有一点用,你都进不了楚家的门。你不感谢我没用,你还敢怪我?我让你过了二十多年的好日子,你不说和我同甘共苦,遇上事你就想跑,你还有脸怪我?”
“……”
孟氏一开始被打懵了,待反应过来,就冲楚元坤扑去,两人撕扯在一起,你挠我一下,我抓你一下。
打完了,两人就结仇了,孟姨娘想各烧各的,楚元坤又不干了,你吃的还是我家的米呢,若各烧各的,你吃自己的米去。
孟姨娘没有米,只好替他一起烧了,中午的饭依旧没煮好,楚元坤吃完上吐下泻,直嚷嚷孟姨娘给他下毒了,吐着吐着又说起胡话。
护卫找了大夫来,说是着凉了。
这一病,病了半个月,人瘦一大圈。病好第一件事,就是和孟姨娘打架,因为孟姨娘趁他一病不起的时候,扇他脸了。
自此后,两人是一天一小打,三天一大打。
护卫们毫不怀疑,照这样打下去,迟早要打死人。
打完了,半夜还哭。
以至于附近庄民,每每经过这里,都跑的飞快。
庄里都传言:“楚家宗庙里关了两个疯子——”
“疯子吃人呢。”
“……”
楚暄过来这日,两人仍旧在打架。
就是打着打着,楚元坤突然冲向门,门缝里往外看:“暄儿,我听到暄儿的声音了,暄儿,暄儿——”
“暄儿从河洛回来了,他会来救我出去的,一定会的。”
“……”
孟姨娘却觉得不太可能,楚暄和楚元坤差不多,耙耳朵。那明氏巴不得他们死在这里呢。
但楚元坤坚信楚暄会来的,他那么疼楚暄,可等啊等,始终没等到来带他出去的人。
……
楚暄一直到三月底病才好。
老卫王见他好的差不多了,又请了叔祖们过来,将两兄弟的分一分,都是按律分,没有撕扯的地方。
分完,他说:“暄儿,王府西边修了几座院子,等能搬的时候,你自己挑一座过去住。来日等我不在了,你和你叔父他们一起搬走。往后过年那几日你们来这边过,一起人多热闹,平日就各自过各自的日子。”
“是,我听祖父的。”
“分给你的产业,我给你留了帮你打点的人。不过你自己也要上心,奴大欺主也是有的。”
老卫王看他病了一场,消瘦到眼眶凹陷的脸,也有些心疼,到底是他孙子,还是给他留了一些中用的人。
“谢祖父提点,孙儿会上心的,不会再让祖父操心。”
“好,好。”
分了家,得了一笔巨资,楚暄内心也没什么高兴的,反有一种小儿抱金游街市的恐慌感。
明家人在他们分家第二日来的,明母一直担心明氏他们会吃亏。听完财产的分配,倒是放心了。
可楚暄他们手上有巨款,财帛动人心,明家二哥没两日就上门借银子,张口一千两。
楚暄:“……” 总算明白恐慌感是从哪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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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半年楚家事情颇多,但总体而言还是喜事多。
进入四月,楚昀的亲事初步定下了,定了吴大奶奶的胞妹。
五月初,楚晴生下韩家嫡长子。
紧接着楚暖的婚期又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