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楚晏又问:“既然不怪,为何他一再上折子控诉我那表兄?”
“自然是为了掩饰,事实上,两府私下里,还会相互送个东西呢。”
楚晏点点头。
儒士问:“世子,你的意思呢?”
楚晏:“我再思考两日。”
二人也没指望他一口答应合作,毕竟这是掉脑袋的事。
说完该说的,二人离开酒楼,并去了染春苑,这是一家青楼楚倌。
儒士思来想去:“你觉得楚晏这个人怎样?老夫怎么觉得此人有些狂妄自大?这样的人不太像是能够体察民情之人。”
“没人告诉你徐见君在楚家做楚晏长子的教书先生么?”侍卫问,又说:“他提的那些建议和徐见君不无关系。”
“可他也不像是礼贤下士之人呐。”
儒士回想着和楚晏对话之时的情景,楚晏的语气、眼神,处处都是上位者的傲气和不屑。
这样的人,能让徐见君甘愿去做一个庶子的教书先生?
不对劲!
侍卫淡淡的说:“宋首辅的女婿,杀了徐见君的妻子。如今宋首辅女婿死了,这件事和楚晏不无关系。所以徐见君甘愿做教书先生也正常。”
儒士皱着眉头,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但又一时想不通,遂叫了两个姑娘来,边吃边听着姑娘们诉说今日京城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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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楚晏吃了几口,也走了,将没动过的那些菜赏给了酒楼的伙计们。
一回到府中,他就和柳拂月说起晚上谈的事。
柳拂月听闻没忍住骂一句:“行事龌龊!”转而问:“你和你外祖家真的没联系么?他们说和靖国公府还会互相送礼,是真的还是假的?”
楚晏和外祖家,表面上确实没联系。但不是怕皇家忌惮什么的,当日靖国公府把女儿嫁回京城,就是为了放在先皇眼皮子底下,从另一种层面上来讲是为质的。
但不管最终目的如何,都不代表女儿死在京城,靖国公府就不管了。
据说当时也查了一番,没查到女儿的死和卫国公府有直接关系。但认定了,女儿是被楚元坤给气出病的。婚前也没听说楚元坤有什么相好的,嫁过去了,竟然整出个宠妾,宠妾还先一步有孕,弄的满城风雨,搁谁身上都来气。
所以两府彻底决裂。
但在他十二岁的时候,靖国公府的人进京,私下里和他见过面,自此一直有联系。
“我也不知真假。但是我给外祖父去信了,前几日我收到信,我那二表兄将会进京一趟,和我当面说那小公主的死,真真假假届时都会知晓。”
柳拂月:“听这意思,公主的死还另有隐情不成?”
“也许吧。”
楚晏往椅子上一靠:“快结束了。”
接着又问:“你吃了么?给我准备点吃的。我从官署离开时,没吃东西。”
他晚上没回来,在官署一直待到酉时末,直接前往酒楼。
柳拂月奇了:“你这人奇怪哦,在酒楼里竟然还能让自己饿着!”
提起这事,楚晏就坐直了:“夫人,这我就要说说了,你们的菜色品相真的一般,我就吃了几口,若不是味道还行,酒楼不可能生意好。改改吧。”
他说的是事实。
柳拂月笑:“成,我先前确实不重视品相。”
随即命丫头们去准备饭菜。
楚晏见案几上还摆放着一堆未撤下去的纸包匣子,问了一句。
柳拂月颇有些羡慕的说:“三弟妹娘家送来的。三弟妹在娘家之时,应当也是千娇百宠长大的。”
明氏快生了,明母特意今日上门,想请她帮帮忙,待明氏生产时,将景娘叫回来。
锦妙堂是她开的,这一点瞒不过人。医馆刚开时,虽也有名气,时常有人去看诊,但这名气都来源于皇后的那副字,以及女子医馆的噱头。
但是经过这么半年时间的沉淀,尤其两个月前,景娘将一个难产妇人抢救了过来,并且调养好了好几个不孕之人,以至于锦妙堂的名气彻底转向医术。
明母是觉得有景娘坐镇,生的时候能放心些。虽然临到时候也能请,可就怕来回耽搁。
楚晏听完直言:“你别羡慕她,往后余生有我宠你。”
倏然啊,暖流从她心头,渐渐弥漫至全身。尽管屋里也让她觉得热,可她能分清,心里的热,是源于楚晏的话。
“我羡慕她,可不是她有人宠,我没人宠。我母亲对我也是宠着的。我羡慕她是因为父母健全,成长之时没那么多糟心事。不过——”她看向楚晏:“你这话我爱听。”
楚晏笑:“给我倒杯水。”
柳拂月睨他一眼,自己不能动?
但还是给他倒了一杯,楚晏趁机勾住她的手。
这人!
过了一会儿,丫头在廊下和琥珀说晚饭准备好了。
柳拂月忙拽出自己的手指:“去吃饭。”
楚晏起身,却央着:“你陪我一起吃,一个人吃饭没滋没味的。”
“我都吃过了。”
“那你坐旁边吃水果,和我说说话,快点儿。”
还催起来了。柳拂月不得不依他。
陪着他用了饭,消消食,才洗漱睡下。
晚上那会,想到当日生产的事。楚晏一想到万一那丫头真的下手了,他的内心就发颤,以至于这一晚上,颇为缠绵。或是在庆幸,或是原始欲望的驱动。
总之,这一晚上的床幔一直未能安静。
次日柳拂月破天荒的起晚了,也就是府上没人需要她去请安,不然得完。老爷子是向来不需要别人早上去请安的。
倒是楚晏依旧早起,还精神抖擞,早朝上连喷左都御史那些人。
下朝后,他去找了皇上,和皇上说一说昨日面见宁王府诸人的后续。
皇上听完,气的将桌上的玉麒麟砸在了大殿的柱子上。
“混账!”
楚晏看着圆柱上的坑,再看一眼皇上,这是脾气外泄外上瘾了?
“朕对他们不好么?一个个的都和朕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