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拂月看他一眼,你这安慰方式还真是别具一格。
卫国公一巴掌拍楚晏肩膀上,自豪的说:“那当然,陛下若是现在让我上战场,我起码能杀两队人马。”
“行,你厉害。不是我说你,往后收着点脾气,你若是死了,他们都得欺负我。您保重好身体,才能长久的护着我。”
卫国公唇角哆嗦了几下。
瞪眼骂他:“你小子真是没脸没皮!我还指望你孝顺我呢!”
楚晏笑,笑容比平时真诚许多。
柳拂月插了一嘴:
“祖父,虽然世子说的话是没皮了些,可也是实话,您若不保重好身体,我们就是想孝顺又孝顺谁去?儿孙自有儿孙福,世子他能处理好这一切。您就好好养身子。我给您带了一对灵芝,回头命人给您炖了补身子。”
她从素雪手中拿过装灵芝的匣子交给卫国公身边的老奴,老田。
楚晏看了一眼灵芝匣子,我夫人还挺周到。
“好,你俩都是孝顺的。祖父的眼光不会差。老田,让人摆早饭。”
老田接过匣子,下去传话了。
“是。”
饭摆好,餐桌上也没有寝不言食不语那一套。
祖辈三人,也能热热闹闹。
饭吃完,喝口茶,卫国公挥挥手:“今日你们还要归宁,都走吧,别误了时辰。明日你们再随我一同入宫,向陛下和娘娘谢恩。后日再去长公主府一趟,她为了你们的事也操了不少心。”
不论是赐婚,还是加封,事情过后都要进宫谢恩。
“知道了。”
“是,祖父。”
两口子先退下了。
出了正院,两人又去一趟二夫人的院子,但并未见到二夫人,二夫人住西偏院。
她身边的丫头出来说她昨晚受惊,精神不济,方喝了一碗安神汤,正在小憩。
但是归宁的礼品和马车都准备好放置在诚安院,还让柳拂月从娘家回来之后,若是时间早,来一趟西偏院,有要事相商。
楚晏轻嗤一声,什么精神不济,不过是因为请封世子的事,气到不想看见他们罢了。
随即招呼柳拂月走人,甭搭理她!
诚安院内停着一辆两匹马拉的大马车,这是主子坐的,另外还有三辆小车,是留着装东西和下人坐的。
上了车内,她才真的体会到卫国公府的底蕴,车厢内部雕的花蕊,全是一颗颗祖母绿镶上的。
正面的坐位布置成了软蹋,三面全铺着整张的虎皮,中间还摆放个黄花梨的小桌子,桌上放着阴沉木的木雕,以及茶具、小茶炉。
楚晏被清风抱上马车后,就扇子往桌上一扔,随意的歪在软蹋上,且从暗格里拿出两罐棋把玩着。
柳拂月见他这般熟悉里面的布局,问:“这车是世子自己的?不是府上的?”
“除了本世子,还有谁有银子花在马车上?这是本世子的座驾。” 他略显骄傲的说:“前面那两匹拉车的马是夫妻,本世子从北戎王子手中抢来的。”
他自己的宝马良驹,没舍得用来拉马。
柳拂月赞一句:“世子勇猛。”
楚晏噗嗤就笑,柳拂月挑眉,不明白他笑什么。
但可以看见心情不错。
想到楚易说的那些话,她好奇的问起:“世子昨晚做了什么?大哥为何向你求饶?”
楚晏闻言往后一仰,双手一摊:
“本世子这种良人能做什么?他污蔑我。”
柳拂月放在腿上的双手动了动,你是真的说假话不眨眼呐。要真的没什么,楚易怎会拦着你?
楚晏见她一本正经的端坐着,他就说大家闺秀没什么意思呢,一个个像木头桩子似的,坐在那都像尊雕像。
马车行驶了一段路,他见柳拂月还那么坐着。
“你要不动一动?嗯?本世子瞧你这么坐着挺累的。”
柳拂月没动。
楚晏摸向自己的小手指。
提醒她:“何必那么一本正经的呢,你母老虎的样子本世子都瞧见过了。”
柳拂月倏然看向他,眼神犀利。
楚晏见她又伸猫爪,内心甚悦。
“随意点儿。” 楚晏重新拿起扇子,那扇子在他手上像活了似的,不停地打着转,又解释:“本世子也没做别的,不过是让清风往祠堂里遛遛猫,长松院里遛遛鼠。”
长松院是楚易夫妻的院子。
柳拂月闻言内心一动:“世子这般行为是何意?”
“不是你说的夫妻一体?认亲宴上惹你不快,那就是在打本世子的脸。本世子自然是要报复回去的。今晚还得遛。”
很好,能听下去话,也知道维护人。
柳拂月琢磨琢磨又问:
“成亲当日,听世子说,杨太仆家大公子的猪头脸也是出自世子之手?”
拦门之时的话,后来丫头都告诉她了。
楚晏闻言,笑容敛去许多。
“怎得?本世子不能揍?他一个小蹄子,本世子想揍就揍,下回还得揍。”
一句“小蹄子”差点让柳拂月没绷住,他到底知不知道这话是何意?
不得不说,楚晏是真的随心所欲,想怎样就怎样。
可他如今是世子,承载的是祖宗传承,打人打的人人皆知就不好了。
再这般随性,万一又惹人弹劾呢?
一次两次……陛下看在往日情分上不计较,可次数多了,怎会不烦?
她可不想诰命夫人还没做几日,就被撤了!
楚晏见她不语,声音淡淡的:“怎么,夫人不高兴了?”
“没有!怎会?他是什么东西!” 几乎一瞬间,柳拂月就察觉到了他的不悦,她并非为了一个男人而说话,可别误会:
“妾身是想说,世子揍的好。只是——”
楚晏挑眉看向她,眸中冷意肉眼看见。
“下次不要说出来,我们自己知道就好,以免引来言官。”
楚晏的视线在她脸上打了几个转,这才朗声笑起来。
“这般小心啊?行吧,听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