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霄说的礼物其实就是前两天各个嘉宾为另一半挑选的礼物。
他采用的方式很好,安排了两个房间,殷云惜从星宇几个人一个房间,君子卿乔和风几个人在另一个房间。
全都分开,自行拆礼物。
“佟导这是在干什么?难道会觉得咱几个一起能上演绎出什么苦情大戏,都抱头痛哭营造出什么苦情效果吗?”
从星宇开口调笑。
其实从星宇在这一方面倒是真的猜对了点苗头。
佟霄按照原本的拍摄计划是没有这一个环节的,他是打算直接把礼物分发下去的。
但是仔细思考一下,如果这样的话就缺少了一点浪漫细胞。
佟霄站在门口,一脸佟娜丽莎的微笑。
希望这几个人会喜欢自己为他们准备的大礼。
单俊看一眼只觉得毛骨悚然。
“导演你有什么坑在那边等着我们呢?”单俊很警觉,总觉得导演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们。
佟导一笑,感觉不妙。
佟霄:“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他微微侧了侧身子,示意几个人进去。
【导演在卖什么关子?】
【不会真的有什么大坑吧。】
【不确定,再看看。】
几个人将信将疑。
乔和沐是几个人当中最大的,所以他大着胆子走在最前面,缓缓推开门。
门内没有多少光线,里面的东西看不真切。
几个人不知为何心中一阵没来由的忐忑。
导演到底在搞什么鬼?
这氛围整的跟拍恐怖片儿似的。
黑暗的环境逐渐吞噬了走进房间内的几个人。
殷云惜跟着乔和沐,一步一脚,谨慎的向前走。
周边所有的光线都来源于身后的大门泄露进来的几缕昏黄。
“嘭——”的一声,门也被导演安排的人关上了!
感知不到周围环境的殷云惜心里边毛毛的。
突然间!
殷云惜察觉到手臂上多了一抹触感!
那么触感带着几分温热。
好像是一双手搭在了自己的小臂上!
然后缓缓的上移,似乎是想要抓住自己的上臂。
抓着自己手臂的力道一下比一下大,殷云惜被这股力道勒的生疼。
殷云惜不能发出声音,他慌张的想要伸出手在前面的人,吸引乔和沐的注意力。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不轻。
“云……云惜哥。”
一道熟悉的声线落在了自己的耳畔。
是从星宇。
“唔……”殷云惜回复着。
“我能抓着你的手臂吗?我有点……”
在无人看到的地方,从星宇的一张脸煞白。
还没等他说完,房间内骤然间一片通明。
头顶上的白炽灯散发着幽幽的光,将房间内的每一个角落都照的清楚。
殷云惜看了看身边的从星宇,才发现对方的脸色不似正常人。
像是涂了一层厚厚的粉底,没有丝毫血色。
估计是刚刚骤然而来的昏暗把人吓得不轻。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从星宇应该因为某些原因对黑暗有恐惧。
殷云惜抬手在对方的小蓝毛上摸了一摸。
[星宇,不怕了,都好啦。不怕不怕了哈。]
殷云惜没有什么哄人的经验,只是有些动作生涩地拿手抚摸对方的头发。
动作之间满是温柔。
就像是一个邻家大哥哥一般体贴,这让从星宇本有些僵硬的身子放松了下来。
从星宇这才缓过神来:“对不起,云惜哥。”
他懂事的把自己的手从对方的手臂上拿下来。
乔和沐注意到身后的状况:“还好吗?”
单俊也向他投来担忧的目光。
“不用担心,我们快完成任务吧,不然一会儿拖慢了进度就不好了。”
乖的没边。
其实,从星宇小时候被一些人出于恶作剧,关进过小黑屋。
一天一夜无食无水,那是他最难熬的时光之一。
也是他每每午夜梦回,从噩梦中惊醒的源头之一。
从星宇这个时候的状态明显看起来就不太美妙。
从星宇小时候住在贫民窟,他打小就是个孤儿,无父无母。
从他有记忆以来,就已经住在那里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去了哪里,到底是因为什么丢下他,是否现在身体仍康健。
那个时候住在贫民窟,被一个好心的流浪老汉收养了,两个人相依为命,但是对方没过两年就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病,没钱治病去世了。
从星宇变成了一个人。
他又没有家了。
他有些茫然。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只是去外面乞讨了一顿饭,满心欢喜的端着热乎乎的饭菜,回到家里。
喜欢呼唤自己叫“小星星”的那个人,身上的温度却已经消失了。
他有些不懂,那个时候的他还不知道如何处理离别带来的情绪。
对于死亡的概念,他是第一次真真切切的触及。
只是这一次触及的代价,是再一次沦落为孤身一人。
从星宇望着流浪老汉的尸体,陷入了迷惘。
他找了处干净的地方,把对方埋了。
他没有钱把老汉火葬。
不得不说,因为身体瘦弱,年龄小,加上看起来好欺负,很多住在那里的人都看不惯这个突然的外来者。
所以从星宇理所应当的成为了这一方角落任人宰割的对象。
也许是某人今天乞讨没有吃到多少好处,心里边一肚子火气无处发,从星宇就成了他发泄心中怒气的靶子。
又或者是哪个街头称大王的小孩,看见了从星宇独自一个人走在街上,一下子看他不顺眼,就着急手下的小弟将他打一顿。
也可能是从星宇今天在外兼职发工资挣到了钱,被贫民窟的某些人敲诈勒索,从星宇拼命反抗而遭到无差别的拳打脚踢。
在贫民窟的街道上走着,他会突然被一盆脏水泼了满身。
或者头顶上天降盆栽,恰巧砸在他的肩膀,如果再错失一厘米就会砸在他的头上,头破血流。
他告诉自己要忍,要拼命努力的往上爬,最后摆脱这个地方。
至少要在成年之前有独自生活的能力。
从星宇身上的青紫从来没有断过。
别人家十三四岁的男孩子已经开始抽条,但是从星宇的身高还是像十岁孩童一般。
身体瘦弱,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
风吹日晒还有世俗的各种不公,将他的所有棱角都磨平。
他不像其他的小孩子一样。
像他们一样,在小时候被爸爸架在脖子上一起逛游乐园。
因为,游乐园兼职的工作人员是他。
亦或者和同学约着去饭店吃饭。
因为,饭店端盘送水的人也是他。
又或者和朋友家人聚在一起吃生日蛋糕,许愿,吹蜡烛。
因为,他连自己的生日都不知道。
所以在第一次有人将自己救离出苦海,伸出手向自己递了一颗星星糖,说不要害怕我帮你把坏人赶跑了的时候。
从星宇把对方温温柔柔的放在了心上,占满了心中每一个角落。
再无容得下其他人的可能。
但是那个人好像不记得他了……
从星宇此时很想有一个人能抱一抱他。
但是——
他们现在是有任务要完成的。
不能让大家因为他一个人而耽误了拍摄进度。
这样的话可就太自私了。
“没事的。”
“我真的没事。”
似乎是想要再一次确认自己说的话。
不知道是想说服其他人相信他。
还是想要说服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