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叮咚叮咚——”
门外突然间响起了门铃声,殷云惜心里没来由的慌张。
殷云惜低头看了看表。
不知不觉,两个小时已经过去了。
他一下子就猜到是谁了,孟江雪冷冷扫了殷云惜一眼:“是你的……”
她一时间语塞,不知道怎么称呼这个男人。
殷云惜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个时候迫切的想要看一看君子卿。
也许是因为自己刚刚挨过打,也许是因为在外面多少受了些委屈,他想找一个避风港,短暂的休息一下。
又或者是因为是什么其他的原因,他一时之间说不上来。
总之,他就是想看一看君子卿,哪怕是一眼,都会是让人安心的存在。
他连忙走到门口拉开门:“哥哥,你先下楼,我一会就下来……”
“阿姨打你了?”
殷云惜顿住,他刚想摇头,但是知道自己脸上的痕迹很明显,所以他只能抿抿唇不说话。
身后突然间传来孟江雪的声音:“君先生,麻烦你先避讳一下,家务事就不用外人插手了。”
孟江雪说话不留半分情面,声音中就像是夹杂了冰碴子,冷的人直发颤。
君子卿面无表情,喊了一声:“阿姨。”
孟江雪摆了摆手:“不必这么叫我,我承受不起。”
君子卿这个人本来就生性淡薄,如果不是因为殷云惜,他想他和孟江雪不会产生半分关系。
他今天的尊重,也不过是爱屋及乌罢了。
因为爱,所以他愿意给殷云惜爱的人所有尊重。
“君某明白,但是阿姨,我希望请您善待他,他不只是您爱的人。”
也是他爱的人。
君子卿说话并没有留几分情面,这是第一个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动了殷云惜他却没法回击的。
他无奈,却不能多做插手。
“君某就在门口等着,您继续和云惜聊吧。”
说君子卿卑鄙也好,说他狂妄自大也罢,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跟着自己心爱的人受这般折磨。
动手,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这一番话,听起来像是威胁。
但是实际上就是威胁。
孟江雪脸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她冷冷开口:“放心,我不会打人了。”
殷云惜关门的时候特意留了一条门缝。
孟江雪注意到了,但是没有多说什么。
她就是要君子卿知道自己的态度:“你们的事情,我不可能同意。过去不会,现在不会,将来更不会!或许你们会说我思想古板固执己见,但是这就是我,我的性格就是这样!”
孟江雪越说越激动,她的眼泪禁不住的往下流:“你们现在还小,作为大人的我即便想要尊重你们的想法,但是这件事情在我这里看来就是不对,我做不到劝说自己理解你们。”
殷云惜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今天的这一切对于他来说仍然是措手不及的。
但是即便再慌张再紧张无措,他都没有想过要舍弃君子卿,哪怕是一分一毫。君子卿是他在所有选择之下,永远不会抛弃的选项。
殷云惜抬头迎向孟江雪的目光,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妈妈,你们两个当中的任何一个我都不会放弃。”
殷云惜的话音刚落,只发现孟江雪的表情更加冷淡——
“你们是两个男生,自己到底有没有考虑过你们两个的未来?异性之间尚且能够繁育后代,百年之后尚且有人能够赡养。你们两个男生,怎么去生孩子?
“你们到底有没有想过,在很多年之后,要怎么保障自己的生活?在晚年的时候你生了病,谁来照顾你?凭借你们现在所谓的满腔爱意吗?凭借你们现在许下的铮铮誓言吗?”
“妈妈总有一天会离你而去,况且以我现在的身体,又能够陪你多长时间呢?三年,五年,十年,甚至是二十年?可是幺幺你自己也清楚,这终归不是长久之计。”
“你们直到现在还只是沉浸在爱情所带来的一切幻想和须弥之中,自己能够保证经受得了柴米油盐的考验吗?”
一连串的问题,让殷云惜听起来都不由得发愣。
他蹲下了身子,把脸埋在臂弯里,长发垂落在膝盖上,缀满了无助和无奈:“妈妈,您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和他在一起是我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
“您一直知道我是一个思想很独立的人,既然我决定要和他在一起,那么您说的这些问题,我都已经在想办法克服。”
“我敬他,爱他,惜他,怜他。柴米油盐的生活,听起来像是一种很难跨过去的坎,但是所有事情不试试怎么谁知道结果?”
殷云惜给孟江雪倒了一杯水,试了试温度才递给她。
“爱也许不能代表一切,但是没有爱那么一切都不可能。”
殷云惜第一次和孟江雪说了这么多发自肺腑的话。
孟江雪有些愣神,半晌才终于开口:“我知道你们现在的小年轻都很有自己的想法,但是从一个母亲的角度,我不会同意。”
“我坚决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
殷云惜声音很低,闷闷的带着几分哽咽的感觉:“可是妈妈,我已经离不开他了。”
孟江雪回应他:“怎么会离不开他?这个世界上谁离开谁活不了?”
可是孟江雪却不知道的是,她的儿子曾经经受过长达五年的校园霸凌。
救他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孟江雪现在口中正在批判的君子卿。
于殷云惜而言,君子卿就像是药,有他在,他心中的躁郁才能够平息。
长达五年的噩梦,才能够短暂的离他而去。
“可是妈妈,我很痛。”
孟江雪:“什么?”
“君先生,是我的药。他是治疗我心灵创伤唯一的解药。”
“在长达五年时间的校园霸凌之后,只有在他的身边我才能睡一个安稳觉。”
孟江雪彻底呆在原地。
殷云惜说什么?
霸凌?